醒來後，大哥便痴傻了。
智力回到了七歲的時候。
不僅連即將到手的工作沒了，就連談好的對象也吹了。
她依稀記得兩年後，大哥被人哄騙著一塊下河去摸螺螄，結果一去不回，溺亡在白河中。
母親至此一病不起，也跟著去了。
她此後便舉目無親。
徐衛東一家更是欺負她後面無人撐腰。
“妹妹，你咋哭捏？”宋懷瑾一臉無措的望著她。
他粗糙的大手替她拂去臉上的淚珠，一臉慌亂：“妹妹不哭，不哭……是掩不好……”
一定是他把妹妹惹哭了。
宋昭昭握他的手，笑道：“不關大哥的事，是我看到大哥太高興了。”
宋懷瑾卻是目光幽幽的盯著她頭上的傷：“妹妹，誰打的你？俺幫你揍他！”
宋昭昭鼻子一酸。
小時候就是這樣。
她割豬草劃破手指頭，大哥能心疼得把整筐草都搶過去。
她走山路崴了腳，大哥二話不說就把她背起來，哪怕自己肩上還挑著東西。
他總說女兒家嬌弱，就是要寵著護著的，有什麼活兒都搶著替她幹。
媽媽常笑話他是個妹兒奴。
如今他忘記了很多人很多事，倒還記著要護著她這個妹妹。
“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宋昭昭可不敢說她是被徐衛東推的，依大哥現在只有七歲的心智，真有可能去找徐衛東拼命。
宋懷瑾頓時心疼不已：“妹妹，疼不疼？”
宋昭昭搖頭：“不疼。”
宋母看著感情依舊這般好的兄妹，心裡多了一絲寬慰。
這時，院外傳來馬嬸子那指桑罵槐的聲音，“一個死了丈夫的寡婦，一個傻子，外加一個破鞋，真不愧是一家人！怕是這家人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吧，一家子都遭報應！”
“我呸！跟這樣的人做鄰居可真是倒了血黴了！可別把這黴運傳到我家來！”
“呸呸呸呸！把黴運都掃走！”
宋母的臉色一白，身子都抖了一下。
宋昭昭瞅了一眼，只見馬嬸子拿著掃帚站在院外胡亂的掃著，將垃圾都掃到她家院門口來了。
宋昭昭臉色一冷。
她二話不說，去廚房提了一桶子泔水出來。
“譁！”
一桶子的泔水便潑在了馬嬸子身上。
“啊——”
馬嬸子尖叫出聲。
酸臭味，腐臭味直往她鼻子裡嘴巴里灌，噁心得馬嬸子都快吐出來了。
馬嬸子黑著一張臉，怒吼道：“宋昭昭，你竟然敢拿泔水潑我！”
她揮舞著手中的掃帚就對著宋昭昭打了過來。
剛才在村口，她可是吃了虧的，這次她勢必要把場子找回來。
但是她的掃帚只揮了一下沒揮動，便被宋大哥抓住了。
宋大哥一把搶過掃帚，狠狠摔在地上，他雙眼瞪得老大，怒聲道：“你敢欺負妹妹，我揍死你！”
說話間，他便揚起了拳頭。
馬嬸子嚇得連忙後退。
宋昭昭冷笑一聲：“馬嬸子，看來你是記吃不記打啊，你下次再敢惹我，我可就不是拿泔水潑你這麼簡單了！”
馬嬸子插腰怒道：“你還想咋滴，還想打人不成？”
宋昭昭走上前，眼裡閃著兇光，“對！你再敢壞我家名聲，你看我打不打你！”
宋大哥站在她身旁，替她撐腰的揚著拳頭：“打你！打死你！”
馬嬸子看著宋大哥那人高馬大的樣子，頓時有些慫了，聽說傻子打人最疼了！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我，我不跟你們這一家瘋子計較。 ”
說著，連忙撿起地上的掃帚跑了。
……
宋昭昭回了院子，便見媽媽紅著一雙眼睛，臉色蒼白如紙，顯然在因為隔壁馬三媳婦的話而難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