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振直接上前，證件一晃，摟著還在那兒裝逼的老登肩膀就往車上拽。一邊走一邊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冀城749辦案，別逼逼！”
老登瞬間臉色煞白，額頭冒汗，腿都軟了。硬是被陸振夾著肩膀拖過來的。
他是煉炁士，當然知道749。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張749就找上來了！
餘青青對著人群說道：“大傢伙散了吧，想要靈符明天再來。今天道長家裡出了點急事兒，得先處理一下。”
這突然的變化，讓圍觀群眾看了個一臉懵逼。隱約察覺出不對勁兒，可那老道沒說話，他們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麼。又沒堵他嘴，有事兒他咋不喊呢？人家不喊，誰還願意多管閒事？
他敢喊嗎？他憑什麼喊？自己做了啥心裡沒數？
就那中年婦女挺利落，靈符也不要了，轉身就要走。
餘青青當然不會讓她走。
“大媽，款都捐了，你的靈符還沒拿呢，別走啊！”
餘青青臉上笑吟吟的，卻已經拽著她的胳膊。湊近後小聲說道：“想要臉就消停兒滴，明白不？”
“好……好……”
她倒不傻，知道自己露餡了，只是尷尬地笑了笑，站在那兒就沒敢動。旁邊那麼多人，都是鄉里鄉親的，真說穿了她還怎麼有臉在這村上待下去？
兩個小道童打扮的年輕人想趁亂走，餘青青上前低聲說道：“我要把你們做的事兒告訴村子上這些人，你猜他們會怎麼做？”
餘青青這話說得輕描淡寫，臉上的笑容甜美可愛，但在這倆道童眼裡就像是煞神魔鬼。
怎麼做？挨頓打都是輕的！倆道童立即腿肚子轉筋，差點沒癱那兒。
等人群散了，餘青青才冷著臉說道：“老實待著！一會兒再收拾你們！”
說完她掏出半包瓜子，坐在那椅子上開嗑，主打一個悠閒自在。
車上。
老登擦著汗，顫巍巍地說道：“領導，我坦白！我認罪！”
他心裡明白，就那幾張劣質符籙，也就騙騙村子上的普通人。在749調查員面前，他連狡辯的勇氣都沒有。
陸振冷哼了一聲，“在我的地盤搞事兒？瘋了吧你？行了，就別等我問了，自己交代吧。”
老登嚥了口唾沫，又擦了擦汗，這才開始娓娓道來。
他確實是瘋了，窮瘋了。
他不是道士，更不是什麼青陽子，真名叫柳老九。本來就是個普通百姓，住在相鄰的衡城。這一輩子也沒別的追求，就一門心思地想求長生，從四十多年前看了西遊記就開始。
嘿！你還別說，堅持了那麼久，十幾年前他還就覺醒了，獲得的天賦就是長生。
簡單的說，就是修為境界越高壽命越長。別的煉炁士境界達到炁丹境以上壽命也會相應延長，不過他這個天賦給壽命帶來的增幅更大，而且從感炁境就有效果。
這天賦初看起來挺牛逼，境界越高壽命越長，而且感炁境就有效，那不是說他比別的煉炁士有更多的時間提升境界？而且提升境界後，壽命又會延長，雪球一直這樣滾下去，最終肯定是壽與天齊啊！說他是烏龜精轉世都不為過。
但是，他有一個致命缺陷，無法修煉術法。肉體比普通人稍微強一點，也沒強到哪兒去。這樣一看，就沒什麼可牛逼的了。要是有個什麼仇人，他也就一個法子，把對方耗死。
不過真想提升境界延長壽命也沒那麼容易。
修煉得消耗物資，這些東西可不便宜，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別的煉炁士有術法，可以憑本事去賺錢，也可以自己去深山老林搜尋天材地寶。他不能。年輕的時候就天天渾渾噩噩地求長生，啥賺錢的本事都沒有，也就湊合活著，餓不死。
覺醒之後，老傢伙天天為賺錢買修煉物資發愁。好不容易有了長生的機會，總不能因為修煉物資耽誤了。
早年間他求長生的時候認識幾個道士。
這不前幾天陳家村頻繁死人，有一家就請了個道士做法事。
請的這個道士正好來自衡城，他通過另一個道士聽說了這件事，就動起了歪心思。
這事兒說起來多邪乎？一天死一個，連續八個，都是凌晨零點！何不借這機會搞點錢？
畫符的事兒他研究過幾天，學了個皮毛，到陳家村忽悠忽悠，賣幾個靈符不就能賺不少錢嗎？
正好，被餘青青按住的那婦女就是他遠房表妹，請個托兒，這事兒不就妥了？
倒黴的就是他來的不是時候，正好趕上秦毅過來查案子。
而且他也真是窮了點，連硃砂都捨不得買，那能不露餡？
至於那兩個小道童，都是他的侄子。
聽柳老九說完，陸振一臉失望。
他媽的！還以為抓到元兇了呢！感情是個渾水摸魚的騙子！
陸振一開始還以為，是這老傢伙把那幾個老人用邪法弄死了，又藉著這個機會製造恐慌，然後販賣假靈符。
現在一看，他根本沒那個本事。用紅墨汁畫符的混子，你說他能幹啥？
找了個托兒，開口就是兩萬？這特麼的多蠢？真窮瘋了！
你要說一二百，管他真假呢，有的人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態度，也許還真就掏錢了。兩萬？普通人做高危工作把腦袋別褲腰上賺錢，一個月能賺多少？
打開手機，進749資料庫查了查，登記在冊的煉炁士中確實有那麼個人，他倒沒說謊。
陸振還真就希望他說謊了。要是一查資料，嚯！邪道煉炁士！死人的事肯定是他乾的沒跑，這案子不就結了？
現在，想給他扣黑鍋都扣不上。就那麼個廢物，說他用邪法殺人？誰信呢？
陸振氣得直咬牙。
這特麼的，又耽誤十好幾分鐘！任務的進度還是一點都沒推進。
秦毅聽了也想笑。這特麼什麼鬼東西？
事情真相大白，陸振也沒打算再跟他耽誤時間，拉開車門哐的一腳就把他踹了下去。
“自己去冀城749局領罰！至於地址，打電話問你的主管調查員！去749之前，你把你表妹和兩個侄子送警衛司，自己去說明情況。”
煉炁士歸749管，另外三個同犯是普通人，這點事兒還不值得749耽誤時間。
“唉！好！”
柳老九點頭哈腰鞠躬，如臨大赦。
像他這點事兒，也就關禁閉，接受思想教育和勞動改造。
至於時間長短，陸振拿不準。因為這種事，他還真沒遇到過。別的煉炁士犯案，十有八九就是死。能力強，心術不正，造成的危害往往會遠超普通人，所以都是重刑。柳老九這樣的煉炁士，很少見。
雖然沒人跟著，柳老九也不敢不去。煉炁士如果不服從管理，那就意味著比普通人更大的安全隱患，所以處罰極其嚴厲。律法不是為他這樣的煉炁士設的，但對他同樣適用。
柳老九剛要走，秦毅卻又一伸胳膊把他拽了回來，“那個從衡城來陳家村做法事的道士，他叫什麼？”
陸振一聽這話兩眼放光。
對啊！那做法事的真道士，八成也是煉炁士，說不準能發現什麼！他可能是唯一接觸過屍體的煉炁士。
自己怎麼沒想到？秦哥就是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