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年齡四十歲左右,身邊有親人需要續命,陳家村人。陸振在APP資料庫查了查,陳家村沒有符合條件的煉炁士。那就說明他一直隱藏著沒被發現。不過,這個圈一畫出來,想把他找到還不容易?
陸振立即發動汽車,同時喊餘青青上車。
“走,咱們去找村長!”
陳家村一共不到兩千人,把嫌疑人特點對村長一說,應該分分鐘就能確定他到底是誰。
陳家村村長陳祿的家就在不遠處,拐個彎就到。陸振和他認識。
到了地方,三人下車。衚衕口的一棵垂楊柳下,一個小女孩引起餘青青關注。
她大概四五歲,長得像瓷娃娃一樣甚是可愛。
現在她正仰著頭看向大柳樹,雙眼通紅,眼淚汪汪,時不時地喊一聲爺爺。
餘青青皺眉,“這孩子,不會中招了吧?怎麼跟棵大柳樹叫爺爺?”
這時候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從院子裡走出來,胳膊上還彆著個孝字。
“倩倩,走,進屋吃西瓜了。”
小女孩搖了搖頭,指著那大柳樹說道:“媽媽,爺爺不理我。我想爺爺了。”
說著話,她哇的一聲就哭上了。
一陣微風吹過,那婦女指著搖晃的柳枝說道:“怎麼會?你看,爺爺跟你招手呢,他說讓你進屋吃西瓜。外面熱,聽爺爺的話,乖!”
“真的?”
“嗯!”
小女孩這才半信半疑地跟她媽媽回去。
餘青青這下算是看明白了,這小女孩不是中招,而是想她爺爺了。
估計她爺爺就是受害人之一。
年齡太小,還搞不懂生離死別。她媽媽只好騙她說爺爺沒走,只是變成了衚衕口的大柳樹,依然在天天陪著她。
餘青青看明白了,陸振當然也看明白了。他冷哼一聲說道:“這王八蛋,只顧著給自己的親人續命,就不管別人的親人嗎?”
三人走進陳祿家大院,剛進院沒走多遠,一條泰迪就撲到了陸振腿上。
泰迪抱著腿幹嘛?懂的都懂。
“我特麼!”
陸振一腳把它踢飛。
餘青青掩嘴偷笑。
正好這時陳祿也迎了出來,又給泰迪補了一腳。“滾一邊去!”
接著就笑臉相迎,“三位領導,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來,屋裡請。”
陸振擺了擺手,“老陳,進屋就不必了,我跟你打聽個人。男的,差不多四十歲,家裡可能有重病的親屬,陳家村有這樣的人吧?”
陸振把特點一說,陳祿馬上陷入沉思。
幾秒鐘之後,他皺著眉回答道:“沒這樣的人。
前幾天村子裡接連死人,我剛把全村村民盤點了一遍,就村東頭的陳三海身體不太好可能撐不了幾天。不過他今年都七十三了,兩個兒子都在五十上下,孫子輩的都不到三十歲。
別的人有幾個感冒發燒什麼的,但病得不重。”
“除了陳三海,村裡就沒有別的人重病?嗯,或者遭遇過事故什麼的?”陸振追問道。
“沒有!”陳祿繼續搖頭。
陸振回頭看向秦毅,“我們想錯了?”
秦毅同樣心生疑惑。不應該啊!
要不是有瀕死重病重傷的人,他應該不會貿然用煉魂續命的邪法。
就在秦毅思考問題出在哪兒的時候,那條記吃不記打的泰迪又竄了過來,趁著陸振不注意又撲到了他腿上。
“我……草!”
陸振又一腳把它踢飛。
“老陳!你要是再不把這畜生閹了,我下次來就把它燉了!”
“行!一會兒我就給它把卵子摘了!”陳祿一邊踢那泰迪一邊說道。
秦毅看著那泰迪,突然抬頭問道:“村裡有沒有快要死的狗?得了重病,或者年齡太大的?”
續命對象不一定是人,有的人把狗也當作親人。看著那一直對陸振大施淫威的泰迪,秦毅突然想到了這一點。
“狗?”陳祿仰著脖子思索半分鐘後回答道:“陳杰家有一條大黑狗,十好幾年了。
那狗挺老實的,通人性。上週到他鄰居陳老蔫家吃席,我看見它趴在門口的樹下睡覺,當時還餵了它塊肉,不過它沒吃。我看活不了多久了。
別人家的,好像沒有。”
陸振頓時警覺,“陳杰多大?”
“三十九吧,屬牛的。”
“他在家嗎?”
“在!從這兒往西第三個衚衕,最裡面那家,大紅鐵門。前兩天好像出去了,今天上午回來的。早上遛彎兒的時候我看見他進村,還打了聲招呼。”
得!這不全對上了!
“他家裡還有沒有其他人?”
“沒別人,就他一個。悶葫蘆一個,不怎麼跟街坊來往,平時很少露面。”
“行了!那您忙!”
說著話陸振、餘青青和秦毅就往外走。
走了幾步陸振又轉頭指著泰迪對陳祿說道:“你記得摘它卵子!”
“好嘞!保準完成任務!”陳祿哈哈大笑著回答道。
走出大門,陸振對秦毅說道:“這雜種,特麼不會真給狗續命吧?”
餘青青也是一臉厭惡。
“瘋子!”
秦毅倒覺得沒什麼難理解的。
有的人養寵物傷了人,就賠個幾千。誰要是把他寵物弄傷了,哪怕是個不值錢的串兒,張口索賠就是幾萬幾十萬,說什麼精神損失費。
在他們眼裡,人不如畜生。這樣的人,用人命給畜生續命還不正常嗎?
三人上車,兩腳油門就到了陳杰家的衚衕口。
下車進院,果然有條大黑狗,怎麼看都比陳祿說的精神,絕對不是馬上要死的樣子。
找到正主兒了!媽的!陸振瞪了那狗一眼,繼續往裡走。
看到秦毅他們三個進來,那狗似乎感覺出氣氛不對,立即開始嗚嗚低吼。
陳杰這時候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你們找誰啊?”
“找你!於靈陽你還記得吧?”秦毅沒給他反應時間,直接拋出炸彈。
果然,陳杰面露驚訝之色。一瞬間他也意識到了自己失態,不過已經晚了。
秦毅的推測全中。
二十一年前,於靈陽偶然遇到剛覺醒的陳杰,把他收為弟子,未在衡城三清觀登記。
二十年前於靈陽案發,他自知可能逃不過追捕,就把術法和金蠶絲軟甲以及那本道家古籍都給了陳杰暫時保管。
於靈陽出逃後陳杰返回家中,為了避免暴露自己煉炁士的身份,他一直都是獨自一人,很少跟外面的人往來。也就每年過春節,按照習俗跟著一起去拜年。就是藉著這個機會,他記得哪家的老人有不治之症。
後來他覺得過於孤獨,就養了條狗,名字叫大黑。
這十幾年就這條狗一直陪著他。
十天前,他忽然發現家裡這條狗食慾不振,於是就帶它去城裡的寵物醫院檢查。
醫生說沒病,就是年紀太大,說直接點,就是快要老死了。
最多也就堅持半個月,快的話十來天。
吃東西都快吃不下去了,肯定活不久。
這樣的結果讓他很難接受。這些年就大黑陪著他,才算讓生活有點色彩。
大黑若是死了,他還真不知道以後怎麼過下去。
後來,他就想起了於靈陽留下的續命術法。
八個魂魄,那就是八條人命。選哪八個人作為目標成了陳杰的第一個問題。
最後他把目標定在這些活不了多久的老人身上。反正沒幾天可活,拿來給大黑續命也沒什麼吧?
只剩下十來天的時間,他當然沒時間再去別的地方找這樣的目標,只能就近下手。
最後就挑選到了陳家村這八個病重老人。
他知道有被發現的風險,但情急之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只是沒想到,秦毅居然這麼快就能找到他。
“是你現在就跟我們回去接受審判?還是我在這兒就給你行刑?”
拒捕者,調查員有權就地處決!秦毅說著話就遞給陸振一個眼色。
陸振立即亮出證件,“冀城749!”
陳杰嘆了口氣,沒有說話,先是把那條狗趕進房間。“大黑,先進屋。”
那狗倒挺聽話,看了陸振他們三個一眼,嗚嗚兩聲就一步三回頭的進了房間。
陳杰關上房門後說道:“看來我還是低估你們了,沒想到你們那麼快就能找上門。”
“少特麼廢話!我最後問你一遍,是你現在就跟我們回去接受審判?還是我在這兒就給你行刑?”秦毅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