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還早,不用起這麼早。”
江辭一抬頭,見他正看著自己,她的臉頓時紅了。
“新婚第一天要去給爹孃敬茶的。”
“你身上有傷,去晚一點沒事的。”
他這樣說,江辭可不能這樣做。
畢竟是在古代,她還不瞭解這個時代的情況。不能壞了規矩,得跟婆母搞好關係。
今後要是周城動手打人,她還能找婆母救命。
“不行,爹孃現在對我的印象不好,要是去晚了,對我就更有意見了。”
“其實我娘就是嘴巴不饒人。他是個很好的人,以後你就知道了。”
江辭沒想到他會跟自己說這個。
“爹呢?”
“我爹十年前被抓去做壯丁,離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應該是不在了。”
怪不得昨天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也沒看到公公露面,原來是這個原因。
“我還有一個哥哥,嫂子前兩年跟一個收茶葉的走了。留下了一個小侄子。我哥在外幹活賺錢。這次是專門為我回來的,他也是個很好的人。”
一家子都是好人,那她面前的男人應該也壞不到哪裡去。
“先別起,我看看你的傷。”
江辭沒有拒絕,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讓他看了。
“好多了。還要繼續上藥。”說著下了床。
這男人真細心,江辭不由的在心裡感嘆。
他那不好的名聲到底是怎麼傳出去的?見他好說話,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外頭傳言你是惡霸。你知道嗎?”
“你是因為那些傳言才想不開去撞牆的。”
江辭不置可否,嫁給他是壓死原主的最後一根稻草。
周城繼續給她上藥,“這樣說也沒錯。”
這個回答出乎意料,江辭還是很震驚,“你真的殺過人?為什麼?”
“當年我爹被抓了壯丁之後,家裡就只剩下我,哥,還有我娘三個人相依為命。
那個時候我也才十多歲,我哥比我大兩歲。
有些不懷好意的賊人就盯上了我娘,經常有人來家裡騷擾她。
我娘也算是個堅強的人,但是也沒有辦法逃脫騷擾。甚至有人夜裡翻牆進去敲門。我們每天都不敢睡覺。我娘也是整日里哭。
那樣的日子過了兩年,那時候我十四歲。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把一個想佔我娘便宜的人給捅死了,我還把他的頭給割了下來,從那以後就再也沒人來我家了。
惡霸周閻王的名聲就是從那個時候傳出去的。”
江辭聽出的是周城的無奈,也能感受到他們當年的無助。
她能理解這都是被逼的。
她對周城開始有了好感。
周城給她上完了藥。
江辭換上一件原主帶過的舊衣服。
上面補丁落補丁,一看就知道是穿了很多年了的。
原主的孃家捨不得給她做一套新衣服。還把原主孃親留給她的手鐲也被繼母給扣去了。
江辭都替原主生氣,原主孃親的那個手鐲是原主唯一的念想。
要是有機會,她一定要幫原主給拿回來。
就算扔了,也不能便宜江家那些人。
周城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他什麼都沒說,伸手牽著她的手,“走。”
江辭跟著周城一起去了婆母的院子。
婆母對她並沒有好臉色,整個敬茶的過程結束,也沒從她臉上看到一絲笑容。
江辭知道她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昨天的事弄得確實讓人看了笑話,心裡不痛快對她態度不好,她能理解。
整個過程江辭她都面帶笑容,給婆母敬茶。
大哥周彪坐在父親的位置,長子如父。
“阿城不是外界傳的那樣,弟妹不要相信那些謠傳。”
“我都明白。”
“家裡就拜託你來照顧了。小寶今後要是惹你生氣了,你儘管當自己的孩子教育。”
江辭見坐在一邊的小寶,他乖乖的坐著,清澈的如泉水一樣的眼睛看著她。
小臉肉嘟嘟的,看著就討人喜歡。
“這麼乖的孩子就算惹我生氣,我也喜歡。”江辭笑著說。
周小寶雖然年紀小,但是從小沒有母親,懂事的比正常的孩子要早。
這個小嬸在誇獎他,對她的印象就更好了,奶聲奶氣的說:“小寶很乖,不會惹小嬸嬸生氣的。”
“小寶真乖。來嬸嬸跟前。”
小寶高興的咧著嘴跑到了江辭的跟前。
周彪心裡高興,咧著嘴笑。
李氏雖然沒有笑容,但是從她那已經柔和下來的眼神,看的出她也是滿意的。
周城被母親叫了過去。
“你娘子新婚第一天,穿成這樣別人會說閒話的。”李氏繃著一張臉,看起來很不高興。
“她孃家沒有陪嫁,沒有新衣。”
“真是不像話,這做長輩的也真是一點臉面都不要了。咱們可是給了一張狼皮做的聘禮。一件衣服都捨不得?”
說完從身上掏出一個錢袋子,“你帶她去鎮上的裁縫鋪子裡買兩身衣服。
讓他們孃家人知道我們對這孩子的重視。
後日回門,要穿的體體面面的,不至於回孃家還要看他們臉色。”
“娘,我知道了。”
李氏是當家人,倆兄弟賺的錢都會給母親保管。需要用錢了,李氏會把錢拿出來。
周城伸手接過,就算他娘不這麼做,他也打算這麼做的。
“娘,你不生氣了?”
“誰說我不生氣的。我這口氣一時半會可消不了。不要說我給的,你帶著她去買,想必她都沒出過山。”
“嗯,我都聽您的。”
周城把錢袋子收了起來,“娘,我還有件事要跟你說一下。”
“什麼事?”
周城就把江辭身上的傷說了一遍,最後道:“後背還有好幾道傷口都裂開了,需要養一段時間,恐怕做不了活,就只能辛苦娘一段時間了。”
李氏重重的嘆了口氣,“這孩子能長這麼大是真不容易。這是受了多少罪啊。家裡的活我能幹完,就讓她養著吧。
你以後要好好待她,這孩子太可憐了。自己的閨女是怎麼下得去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