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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姜蕪在說完這句話後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清泉中修煉的男人視線充滿危險的審視,在她身上一寸一寸掠過。

抬手瞬間,水珠在他冷白肌膚上立即蒸發,化作一縷白霧縈繞。

似是察覺到她不能產生任何威脅,男人目光毫不留情地挪開。

被擾了興致,他站起身,遠處緞黑衣袍騰飛而來,鬆鬆垮垮披落在他肩頭。

“師祖!該回山了!”

一個清瘦少年忽而從枝頭躍下,雙手抱拳恭敬朝男人一拜,“師父說了,要是您再不回去,就出家佛門,再也不修道了!”

男人似是沒放在心上。

他生了副極矜貴的面容,狹長眼瞼下一點漆黑鬼魅的淚痣,唇色卻是近妖人的紅。

他懶洋洋嗤笑:“尋我回去作甚?”

“今年秋獵需要各宗門子弟參加,我等師兄弟已至金丹中期以上,無法參加。”

賀逍重重嘆口氣,“我們宗門已經三年未曾招到新弟子,三年未參加秋獵,若是今年還不參加,怕是會被踢出四大宗門。”

男人漫不經心:“踢便踢了。”

賀逍像是早已習慣,沉著地威脅道:“師父說了,要是被踢出宗門,她就領我等師兄弟上吊自殺。”

“……”

男人似是哽住,揉了揉太陽穴,“她想我如何?”

賀逍忙狗腿道:“自然是希望師祖出面,廣納新生,好度過秋獵。”

男人抿了抿唇,精緻眉宇微微擰起,忽而想到點什麼,唇邊彎起點笑。

他看向泉邊毫無生息的姜蕪,挑了挑眉:“那不就一個現成的嗎?資質極佳。”

賀逍下意識轉頭,被這血淋淋的小姑娘嚇了一跳。

這什麼時候還躺著個人了?

倒不是他五感不敏銳,只是這人身上氣息實在太弱,已然命懸一線。

他忙跑過去,伸手探向她的脈搏,當即駭然:“怎麼傷成這樣?”

被硬生生破開與靈獸的契約不說,五臟六腑都被人震碎,身體裡還有瘴氣縈繞。

真真是亂得一塌糊塗!

男人不緊不慢踱步過來,視線意味不明地看向遠處山脈。

賀逍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立刻反應過來:“她是昭華宗的人?他們不是自詡名門正派?這姑娘犯了什麼錯!居然下手這麼狠毒?”

男人卻適時收回注意力,又瞥了姜蕪一眼。

小臉上全是血汙傷疤,烏黑柔順的頭髮此刻因為血結成團,嘴巴乾裂,整個人瘦得不成樣子。

像只失去庇佑的可憐小獸。

醜是醜了點,能用就成。

他開口吩咐:“帶回去給你師父交差,秋獵讓她參加。”

說罷,冷白指尖在姜蕪額心一點,下一瞬拂袖掩去身形。

混沌恍惚之時,姜蕪只覺一股清涼舒適的細流鑽入體內。

細流順著四肢百骸蔓延,所過之處灼燒疼痛感漸漸消散。

片刻,這細流匯入丹田緩慢運轉,最後忽地化成一道印記。

與此同時,姜蕪手腕驀地一疼,其疼痛之強烈,令她猛然驚醒坐起,低頭瞧見腕處多了處殷紅的梅花印記,像刺青。

不等她思索這印記從何而來,耳邊傳來驚喜的聲音:“小師妹,你醒了!”

小師妹?

誰?

姜蕪迷茫地抬起頭,就被人攥住了手。

跟前人穿一身利落暗紅金邊長袍,長著張乾淨少年氣的臉,黑髮高高束起,眉眼亮堂,不無激動道:“你總算醒了,我給你餵了這麼多丹藥,就算是盤紅燒肉也應該起死回生了,你還睡了這麼久,嚇死我了。”

姜蕪:“……”

這人說話怎麼這麼糙。

見她不吭聲,少年才想起要自我介紹,忙道:“忘了說,這裡是秋妄閣,我叫賀逍,是你二師兄。”

秋妄閣?

賀逍?

姜蕪怔愣片刻,在腦中磕磕巴巴地發問:“秋妄閣,是我想的那個秋妄閣嗎?”

系統跟隨姜蕪也死去活來了一通,此刻聲音有些虛弱:【是的。】

得到肯定回答,姜蕪倒吸一口涼氣。

竟是秋妄閣。

原是四大宗門之一,後期女配姜輕被發現真面目逃到此處,和秋妄閣眾人勾結,成了人人喊打的魔教。

男主歷經九死一生才將其剿滅。

她這是剛從虎口出來,又入狼窩了?

但對上跟前少年熱情充滿期待的目光,姜蕪的心漸漸落定。

眼下姜輕還沒有跟他們勾結,這少年看著也不是壞人,自己身上的傷應當也是他們治好的。

待在這裡,總比昭華宗要好。

她眨巴眨巴眼睛,輕聲說了句:“謝謝師兄。”

嗓音乖巧又綿軟,出乎意料得甜,像羽毛輕輕從心尖上撓過。

賀逍一怔。

這也太乖了。

不問緣由,不哭不鬧,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昭華宗的人是有多殘忍,才會對她下手。

他掩下心底對昭華宗的不滿,瞥向她髒汙不堪入目的小臉時抿了抿唇。

小師妹倒是生了雙極圓潤漂亮的眼睛,眼波流轉像林間叮咚溪流,驚豔得很。

可惜容貌卻一般,師父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小師妹怕是入不了她的眼。

不過無所謂,他帶回來的人,他定然會好好照顧。

賀逍抱著胳膊倚在門邊,笑道:“咱們秋妄閣內門沒有女弟子,師父前幾日正忙,所以就沒給你收拾,熱水已經命人燒好,你去偏房清洗一下,然後來拜見師父吧。”

“啊,好,謝謝師兄。”

隨著門被關上,姜蕪翻身下床,邊往偏房走邊嘀嘀咕咕開口:“你們修真界真厲害,我都以為我死定了,居然還能活。”

“而且現在身上現在一點都不疼,好神奇,你要不要試試?”

系統:【……謝邀。】

推開偏房,熱氣繚繞,屏風後木桶中熱水溫度適宜。

姜蕪身上全是乾涸血跡與泥沙,她褪下外衫,忽然想到什麼:“那日,我是不是在清泉裡看見個男模來著?”

那日眼睛被血汙糊住,遠遠瞧著,也見那人仙姿綽約。

她下意識看向手腕處的紅梅,總覺得冥冥之中似有聯繫,最後還是晃晃腦袋,沒多想,鑽進浴盆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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