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未落,鄭婉雯恰巧從遠處走來,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都聚在這裡?“
寧芷薇見狀,輕聲道:”田官爺,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回到房間不久,門外傳來秦遠霄的聲音:”芷薇,可是醒了?”
“夫君怎麼來了?可是傷勢又有反覆?”
秦遠霄淡然一笑:”無妨,只是聽聞外面有些騷動,特來看看。“
寧芷薇心知肚明,卻不戳破:”原是於家弟兄遭了毒手。”
“哦?”秦遠霄挑眉,”可有查出是誰所為?”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尚未查明,不過倒是牽連到我身上了。”
“你無需擔心,我自會處理。”
正說著,外面又傳來一陣喧譁聲,只見田豐正帶著幾名官差,將鄭婉雯團團圍住。
“鄭姑娘,請跟我們走一趟。”
鄭婉雯慌亂地四處張望,目光在人群中搜尋著什麼。當她看到寧芷薇時,眼中滿是怨毒,突然大喊:”是寧芷薇!是她指使我做的!她威脅我,要我幫她陷害於家弟兄!”
此話一齣,眾人譁然。
秦遠霄神色如常,冷冷地看著鄭婉雯:”你可有證據?”
鄭婉雯被他的目光震懾,一時語塞。
於志高又跳了出來:”官爺,您看,這不是證據嗎?鄭姑娘親口承認了!”
田豐皺眉看向寧芷薇:”寧姑娘,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寧芷薇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田官爺,我問心無愧。若真有人要陷害於家弟兄,不妨查查是誰昨晚和官差鬼混。”
這話一齣,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鄭婉雯更是臉色驟變。
田豐冷眼旁觀著眼前的鬧劇,心中早有定論,他輕叩案几,堂內頓時鴉雀無聲。
“鄭氏,你可知作偽證之罪?”田豐慢條斯理地開口,字字如刀。
鄭婉雯強作鎮定。”大人明鑑,小女子所言句句屬實。”
寧芷薇立在一旁,目光不經意間掃過,發現一名神色異常的官差,
“鄭姐姐,你我曾為閨中密友,何至於此?”
這聲”姐姐”喚得鄭婉雯面色驟變。往事如潮水般湧來,她恍惚了片刻。
田豐眸光微動,察覺到了什麼:”既然你們相識,想必有什麼誤會。”
寧芷薇微微頷首,領會了他的用意:”大人明察秋毫,想是鄭姐姐一時糊塗。”
鄭婉雯聞言,如夢初醒。她終於明白,這是寧芷薇給的臺階。可那股不甘之意,又怎能輕易消散?
正當鄭婉雯舉棋不定之際,那名神色異常的官差開口了。”大人,此事或許另有隱情。”
寧芷薇抓住了時機:”這位官爺,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此話一齣,那官差如遭雷擊,他下意識地看向鄭婉雯,又迅速移開視線,這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田豐的眼睛。他忽地一拍案几,沉聲道:”來人,將這名官差與鄭氏一同帶下去審問!”
話音未落,兩名衙役便上前架住了他們。鄭婉雯掙扎著,聲嘶力竭地喊道:”寧芷薇,你不得好死!”
待得人聲漸遠,田豐才長舒一口氣。他看向寧芷薇,讚許道 :”寧氏,你倒是好手段。”
寧芷薇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大人謬讚了,不過是略施小計罷了。”
田豐擺擺手:”此事就此作罷,你且回去吧。”
寧芷薇福了福身,轉身離去。走出公堂,她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疲態。這場無妄之災,終究是化險為夷。
集市喧囂如潮,人聲鼎沸。街邊小販吆喝聲此起彼伏,空氣中飄蕩著各色香味。
寧芷薇推著木板車,目光如炬,在熙攘人群中尋覓所需。她駐足於一家布莊前,指尖輕撫過絲綢的柔滑質地。”這料子不錯,做件夏衫正合適。”寧芷薇暗自思忖。掌櫃笑臉相迎,殷勤介紹著,寧芷薇略一沉吟,選了幾匹素雅的布,又買了些針線。
轉身間,她瞥見不遠處有家藥鋪推車行至藥鋪門前,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
“掌櫃的,來些止血的藥材。”寧芷薇輕聲道。
藥鋪掌櫃打量了她一眼,”姑娘可是行醫的?”
寧芷薇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她仔細挑選了一些常用藥材,又添了幾味珍貴的。付過銀錢,寧芷薇將藥材小心收好。
街角飄來陣陣香氣,是家包子鋪。寧芷薇肚中微微作響,這才想起早上只喝了些粥。
“來兩個肉包。”她從荷包裡掏出銅錢。
包子熱氣騰騰,咬一口鮮美多汁。寧芷薇邊走邊吃,眼角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竟是那鄭豹鬼鬼祟祟地鑽進了一家酒樓。
寧芷薇眉頭微蹙,放慢腳步跟了上去。酒樓內觥籌交錯,她尋了個隱蔽處坐下。不多時,只見鄭豹與一個蒙面人低聲密語。寧芷薇凝神細聽,隱約捕捉到幾個字眼。
“秦家””流放””除掉”,她心中一凜。看來這鄭豹果真另有圖謀,一間肉鋪前,她駐足詢價。”排骨八文一斤,豬肉十八文。”掌櫃的嗓音沙啞。寧芷薇眼前一亮,毫不猶豫地買下一扇排骨。不僅價格實惠,還是她的心頭好。更妙的是,旁人看來她不過是個會精打細算的尋常女子。
“麻煩剁成小塊。”她指揮道。掌櫃點頭應允,刀起刀落間,排骨化作大小均勻的碎塊。
推著木板車,寧芷薇踏入一家雜貨鋪。掌櫃低頭坐在櫃檯內,神情恍惚,寧芷薇費了好大功夫也沒找到想要的東西。”掌櫃的,可有油紙賣?”她出聲詢問。
掌櫃這才抬頭,眼神渙散:”有的,小娘子要多少?”
為了方便日後從空間取物,油紙自是越多越好:”這兒有多少,我都要了。”
掌櫃神色突變,似是不敢相信:”小娘子,你莫不是在說笑?我這兒油紙可不少。”
“只要價格公道,我保證全都買下。”寧芷薇語氣堅定。
掌櫃連忙起身,片刻後抱出一大疊油紙。”小娘子,共有一千一百張,十文錢一百張,保證是最低價。”
“好,我全要了。”她悄悄從空間取出銅錢,數了一百一十文遞給掌櫃。
正欲離開,一個年輕人慌張跑進店裡:”爹,那個訂購油布的客商真的跑了!”
掌櫃聞言癱坐在椅子上,雙手掩面。年輕人焦急道:”爹,咱們該怎麼辦?”
“哎…只能低價處理那些油布了。”掌櫃語氣中滿是無奈。
寧芷薇聽罷,頓時來了興趣。”掌櫃的,能讓我看看那油布嗎?
掌櫃抬頭,苦笑道:”小娘子,那是做雨傘的布,你買了也用不上。”
“不妨讓我看看,說不定我就想要呢?”寧芷薇堅持道。
年輕人眼珠一轉,連忙去取了樣品。”小娘子請看,這油布薄而耐用,做雨傘最合適不過。”
“不知這油布怎麼個價錢?”
年輕人與掌櫃低聲商議後,開口道:”若是整匹購買,就按成本價,五百文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