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麼?”
李青疑惑地看向榮鈺。
她有些錢,只是那些錢是她唯一的啟動資金,不到萬不得已,她現在還不想花。
更何況這要出去還要坐車去京都,一路上的路費也是不少開銷。
“梁叔他們玉米和紅薯不是收了嗎?他們商量著趁著天還好,準備去鎮子上買,好換些錢買肥料種麥子。
我準備跟著去鎮子上看看,你手裡有錢沒,有錢借我些,我買些東西。”
“你這個時候去鎮子,不擔心那些人在鎮子上找你?”
李青有些無語,這人在這山裡待得估計有些受不住了。
想想也是,人家算是大少爺出身,能逃出來,自然是想盡快跟家裡人聯繫,回自己富貴窩生活。
不過那樣的身份,竟然被人弄到精神病院受那樣的折磨,看來那富貴生活也是有不少風險。
“你不擔心你可能被人發現?”
他不擔心想提早聯繫人,但她可不想被連累。
“梁叔他們要去石板鎮,不是西鄉鎮。”
榮鈺淡聲說道。
這裡雖然歸屬於西鄉鎮,但卻處於石板鎮和西鄉鎮的交界處,石板鎮也就比西鄉鎮遠上三四十公里的距離。
李青先前也聽梁叔他們說過,大壯他們賣柴炭或者藥材都會去石板鎮,那裡是兩省交界處,物價相比較高一些。
“你最好還是剪一下頭髮,避免太扎眼!”
李青看了下榮鈺紮起來的藝術家頭髮,在農村鄉鎮,這樣的人就是另類。
他們在這小山村沒什麼,一旦出去就不一樣了。
“你有多少錢?”
榮鈺盯向李青問道。
“沒多少!”
李青將一側的罩衣圍在身上,灶臺做飯有些髒,她也就這兩身可以換洗的衣服。
“沒多少是多少?”
他似乎也有些不耐煩。
“不到一百元錢。”
“什麼?”
他不可思議出聲。
“你確定?”
他似乎還是有些不相信。
李青有些深深嘆息。
這個世界自古就是這樣割裂般存在,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從來不曾改變過,無論哪個時代。
榮鈺的表現並非誇張,對於他來說,100元錢在他的概念裡跟一分錢差不多。
不!確切來說,以他曾經的身價,甚至一分錢的千分之一都不如。
他從小生活的環境根本就是與貧困地區是兩個世界,對於花錢,他只有大錢投資的概念。
即使曾經捐助過一些貧困地區的學校或者學生,他見過髒亂貧困的環境,但對於那些人一日需要花費多少錢,一年能賺多少錢,根本沒有概念。
他所謂的捐贈也都是別人幫忙打理完成,他所做的也就是露個面,拍拍照片,做一些表面的工作。
如果在前世,李青絕對理解不了榮鈺的表現。
只是前世去了馮家經歷的一切,讓她對那個所謂的世界有了新的認識,也知道他不是作偽的想法。
人啊!不親身經歷,根本不能感同身受!
“有什麼不能確定的,我只有九十八元四角錢,這是我在晟美幾年攢下的收入。”
李青直接說道。
在晟美,她們的工資基本都是到年終才會給她們在老家的父母。
至於她們吃住在醫院,父母根本想不到會給她們一分錢。
這些錢都是這些年逢年過節醫院偶爾裝慈善給她們三元五元的所謂慰問金,她都攢了下來,沒捨得花一分錢。
這也是她的全部積蓄和以後要用的啟動金。
“把錢拿出來先給我!”
榮鈺愣怔了片刻直接說道。
“你要做什麼?”
“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準備跟梁叔他們去鎮子上。”
“你是要去打電話求救嗎?”
李青直直地看向他。
榮鈺再次有些愣怔地看著眼前這小姑娘,她的五官仔細看長得很清秀,杏仁眼其實很漂亮,但眼白多,直愣愣地看著他的時候,那眼神似乎帶著睥睨和不屑一顧,讓人很有些不舒服。
“你什麼意思?”
“我勸你還是少打電話,不然打草驚蛇,害的不只是你自己!”
李青直接說道。
“你是說會連累你?”
“你說呢?你如果要進京,還是悄悄進京比較好,那些人既然能將你弄到晟美,相信能量也不小,你怎麼知道他們沒有監視你所謂身邊人電話呢?”
榮鈺身份不一般,能害他的人自然也不會是一般人。
李青不想知道天之驕子的榮鈺為什麼會有如今的下場,她只希望自己能安全地到京,不想節外生枝。
當然,她也有別的想法,比如適當借勢。
只是如今這人自身都難保,別說借勢,能不連累她,她就阿彌陀佛了。
還有榮鈺這人雖然這一路還算聽話給力,也算對她有互助,但她更清楚,那個圈子裡的人,特別是那些生意場上的人,都是人精,在他們眼裡只有利益……
只有底層人才談什麼所謂的感情,因為除了所謂的感情,他們沒有別的,上層的那些人眼裡只有利益,前世她看到的只有那些。
“呵!放心,我不會連累你的,也不會輕易打電話,你且放心好了。你拿些錢給我,不,借給我一些,我以後還你,百倍還你!”
榮鈺的眼神變了下,他想問她怎麼知道他要進京,只是想想自己到了晟美那個地方,雖然那些人想隱藏他的身份,但有人的地方,很多時候,一些秘密並非想隱藏就能隱藏的,特別是女人多的地方。
他有些看不透這姑娘,木訥的神情下有些許油滑,但眼神中的些許說不出的滄桑,似乎又超出了她年齡範圍。
“百倍太少!”
她一向平淡的聲音,透露出些許冷硬。
“呵,千倍太少,你想要多少?”
他咧咧嘴,嘲弄的神情等著她說出數字。
“我能借給你三十元,如果你能進京翻身了,我希望你還我三萬!”
李青直接說道。
“呵呵,你可真會獅子大張口,百倍一下自己變成了千倍,你可真敢要,放高利貸的都沒你這麼大張口的。”
榮鈺聲音充滿戲謔和嘲弄。
“千倍可能你覺得多,我覺得值這個數,我雖然只借給你三十元,但這一路上我對你的幫助可不少,吃喝基本都是我做的。
嚴格意義上來說,我算是救了你的命,難道你覺得你的命不值三萬元嗎?”
李青笑道,那笑容似乎是菜市場老道油滑、斤斤計較的的小販,費盡心思提高自己商品的價位。
“那我不是還救了你一命嗎?那錢怎麼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