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命！救命！”
慘叫聲持續響起。
“哪個神經病又鬧騰了？”
黃萍萍首先反應過來罵道。
在精神病院，病人突然發瘋鬧騰並非稀奇事兒。
人真是適應性很強的複雜動物，不說黃萍萍他們，就是李青，其實在這裡時間長也變得麻木了許多。
那些病患剛來的時候，哪個不是強烈反抗，暴打一頓，然後打一些藥劑，慢慢就會老實了。
再硬的脾氣，到了這裡，也會軟化下來，一個個慢慢變得聽話遲鈍，直至到最後……
李青和趙招娣則慣性地衝了出去。
她們是工作人員，平時最害怕的就是自己負責的病房出了問題。
雖然她們兩個平時負責只是衛生、打飯等零碎的工作，一旦病患出了問題，都是有專門的醫生和安保人員管理。
但一旦出問題，上面問責的時候，她們也是要承擔責任的。
三樓女工宿舍其實就是樓道口的一個雜物間，安排她們住在這裡也是為了她們隨時能工作照顧人。
李青剛出門口，就看到老唐捂著額頭衝了出來，鮮血順著他的臉頰直往下流。
嚇得三人直接縮了脖子。
老唐也是醫院的護工，不過先前在別的樓棟工作。
醫院的護工大部分都是鄉下來的女孩子，也有一些少許男性護工，不過都是有些門路進來的，家在附近一些地方。
比如採購司機或者醫院電工以及修理之類工作人員。
老唐也算是其中之一，聽說是附近鎮子附近的人，跟很多頤指氣使的人不太一樣，老唐倒是個還算老實些的人，只是幹活，話也不太多。
很快報警器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衝了上來。
再後來就是怒斥聲、嘶吼聲還有各種雜亂的聲音……
……
“你們三個，陳主任叫你們過去！”
混亂過後，很快有人叫李青她們過去。
“主任，三樓她們三個負責，只是都是小女孩，那人……”
辦公室內，陳建功臉色黑沉坐在椅子上，黃繼紅站在一旁。
看到她們進來，黃繼紅說道。
“那你說讓誰去？”
陳建功厲聲道。
“我……”
黃繼紅臉色難堪，說不出話。
雖然她跟陳建功多年，但在他面前還是下屬般小心翼翼。
“她們三個選個懂事聽話的，好好伺候，再出什麼事你們一起都給我滾蛋!”
陳建功狠拍了下桌子起身離開，桌子上面的菸灰缸發出吧嗒後，落在地上，直接碎裂開來。
“好……好！”
黃繼紅哆嗦了下，送陳建功出門。
“你們做什麼？站沒站相！不好好幹活，出了事還我幫忙擦屁股！”
陳建功身影一消失，黃繼紅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直接對三人開始訓斥。
“又不是我們管那人……”
黃萍萍不滿嘟囔……
“你們三個誰去管理39號？”
“我……我可不去，那可是真瘋，可惜長……”
黃萍萍直接拒絕。
她本身就不願意幹活，平時也就是湊合幹些事兒。
先前還對39號那個靚仔有些想法，剛才得知他竟然咬了還吃了陳友發的耳朵，又差點砸瞎了老唐的眼睛，黃萍萍花痴的心思瞬間就淡了。
“你們兩個……”
黃繼紅瞪了眼黃萍萍這個不省事的侄女，就她那性格，這差事她想做，她也不會讓去。
陳建功顯然很重視那人，那人一直反抗還做了那麼多事，要換成別人，早就打服或者做些其他措施了。
可陳建功一直不讓採取什麼措施，說這人有交代，上面還沒有指令下來，不能讓他出事，真是讓人頭疼。
不過陳建功雖然對她發了脾氣，先前還是說了句人放在她這裡他算是比較信任她。
信任兩字算是黃繼紅聽到最放心的字眼。
她年紀大了，單純靠自己這具身體，她自然知道吸引陳建功不能長久，她以後只能越來越人老珠黃了，唯一能長久的那就是他能信任她，她對他有用，她就不會被拋棄。
要說這醫院中，能盡心盡力為陳建功做事的人很多，最盡心算是陳建功自己人的，黃繼紅算是其中一個。
畢竟她是陳建功親自帶過來的，算是原班底成員。
“我不行，讓……讓李青去，李青幹活厲害！”
趙招娣直接出賣李青。
“你不是說你平時最能幹，這三樓的活都你一個人幹了？”
李青也不示弱，直接反駁道。
如果在前世，她就是個隱忍的性格，膽子也小，沒少被趙招娣下絆子，如今她可不能只吃啞巴虧。
“我……我什麼時候……什麼時候說了……”
“那意思你經常偷懶不幹活，這三樓的活都是我乾的？”
“你……”
“都給我閉嘴！李青！39號你負責，給我好好盯著他，不能出任何事！”
黃繼紅直接下了命令。
倒不是趙招娣點眼藥水成功，而是這三人當中，幹活實誠靈活一些的，也就屬李青。
黃萍萍不說了，就是那趙招娣也是個蠢的，小學都沒上完，自己的名字都寫得歪歪扭扭的。
“樓長，那人那麼暴戾，我一個人看著他，能……能行嗎？”
李青心裡也有些怵，那天她可是親眼看那人嘴裡咬著陳友發的耳朵，萬一真瘋了……
“你怕什麼！已經做了安保措施，你只需盯著，讓他早點吃飯別折騰，別出什麼事，也就一段時間……”
黃繼紅有些不耐煩。
男護工一進那屋，那人就發瘋亂打亂砸，跟瘋狗一樣，只能先找個女護工降低那人戒備防禦心。
這真是個燙手山芋！
“那……那我現在手裡的活……”
“這邊其他活招娣你來做！”
黃繼紅直接吩咐道。
趙招娣的臉色瞬間苦瓜一般。
她只想甩那風險高的活給李青，沒想到……
不過想想不用一直盯著那瘋子，她還是幸災樂禍白了一眼李青。
……
李青在飯堂打了飯，已經有些涼的饅頭，稀粥，還有一些鹹菜。
將饅頭掰成小塊，放入稀粥中，跟鹹菜拌在一起，基本就是跟豬食般的存在。
進了這種醫院很少能見到胖子的，給那些病患安排的伙食，基本就是讓他們還活著能喘氣就行。
看到放饅頭的筐裡還有幾個剩饅頭，她趁人不注意，又抓了兩個，端著朝39號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