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風回到家,就感覺彷彿有人在暗中窺視她,而且那恨意直衝眼前。
苗雲和張神婆藏在她的臥室,兩個人趴在窗戶下面,看著徐南風在院子裡晾衣服。
張神婆能看出什麼?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為了兩塊錢,總要來看一看。
苗雲拉了一下她,指了指徐南風,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咬牙切齒,五官扭曲。
張神婆不由打了一個冷顫:“你這個孫女,我有點看不透,我回去再好好算算,放心,一定給你儘快解決。”
苗雲拉著她不丟手,張神婆沒辦法,又把那兩塊錢還了回去,這才脫身出來。
徐南風直直的看著她:“我奶奶的喉嚨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張神婆連連搖頭又擺手:“沒有!我今天才知道的,小姑娘,你可不能倒打一耙吶。”
徐南風笑了笑:“看來是你攛掇她熬的藥?”
張神婆:“不是,我啥都不知道,我家裡還有事,得趕緊回去了。”
張神婆一溜小跑,落荒而逃,徐南風:哼,兩個老太婆,居然撒了好大一張網。現在麼,魚死不死的不知道,網是一定破了。
徐家是典型的農家小院,北屋兩間,東邊一間小一些是苗雲的臥室,西邊一大間,是客廳兼飯廳。
院子東邊兩間,徐老大夫婦住一間,仨兒子住一間。院子西邊是一大一小兩間,大的徐老四一家三口住,小間是廚房。
捱揍廚房搭了一個土牆泥棚子,原來是放柴火的,現在還是,只是騰出了一個單人床的位置,安上了一扇木門,於是就成了徐南風的房間。
徐南風回屋躺在床上,休息一會兒還要去撿柴,然後做晚飯,唉,所謂重男輕女,就是讓女人“重重的幹活”,不管孃家婆家,媽的!
徐南風撿柴回來,決定先烙餅,她把青菜燙了一下,攥去水分,切碎,加鹽,麵粉,雜糧面,拌成麵糊狀。
鹹菜切成絲,滴上油和醋,就是晚上的菜了。看著天色已晚,徐南風添鍋熬稀飯,同時也開始烙餅。
徐南風的三個哥哥和徐老四家的老五,一塊跑了回來。大哥徐建國,二哥徐建軍,三哥徐建設,老五徐建業。
徐建設脾氣最急,書包沒放下就喊道:“飯回來沒有?餓死了……”
徐建國也問道:“有吃的沒有?”
徐建軍不怎麼愛說話,徐建業真的是人小鬼大,總是跟在後面,反正不管什麼都有他的一份。
徐南風從鏊子上挑下第一張蔬菜餅,放進饃筐裡,遞了過去。徐建設一把拽過,四個人回屋吃去了。
徐南風繼續烙餅,鍋裡的豆粥翻滾著,廚房已經有些熱了。一大盆麵糊,徐南風烙了一個多小時,下地幹活的人陸陸續續回來了,院子裡瞬間熱鬧了起來。
王菊花一進院子裡就大聲喊道:“南風,舀水!”
徐南風無語:有個女兒很驕傲嗎?自己整天帶頭指使徐南風,顯得很有本事嗎?
陳小琴看著一滿盆的水,笑道:“哎呦,還是女孩子心細,大嫂以後有福了。”
王菊花滿不在乎:“我三個兒子呢,用不著她,將來嫁人了,就是別人家的人,在家多幹點不虧。”
徐老大擦乾手,問道:“你奶奶呢?”
徐南風想翻白眼,自己不會去看看?她是啞了,又不是什麼傳染病,一個個的至於嗎?
“在屋裡呢,下午張神婆來了,爸,我擔心她騙奶奶的錢。”
徐老大一聽頓時不悅,和徐老四對視一眼,同時點點頭,“嗯,知道了。”
王菊花撇撇嘴:“這些年也不知道被騙了多少錢?媽真是的,有空下地乾點兒活比什麼不強。”
陳小琴笑道:“還是大嫂明白事理。”
王菊花笑了:“嗨,我也是為了咱們家著想。”
徐南風:嘖,可不是嘛,全想到人家心坎兒裡了。
徐老大黑著臉:“笑啥笑?去把堂屋收拾收拾,把飯菜端過去,南風,喊你奶奶出來吃飯。”
王菊花轉頭吆喝:“死丫頭,屋裡怎麼不收拾?”
徐南風真想抽她,一用力,王菊花一頭撞在了門框上,“哎喲哎喲……”
額頭馬上紅了,一個核桃大小的包出現在腦門上。眾人想笑又不敢笑,徐老大怒吼道:“沒長眼啊?”
陳小琴忙上前說道:“大嫂,你歇著吧,我來。”忍著笑進屋去了,徐南風在她撞上之前已經進了裡屋。
苗雲縮在床角,一雙眼睛滿是紅血絲,看來,晚上沒有睡好。
徐南風笑了笑喊道:“奶奶,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