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六,威遠侯府。
今天是侯府老夫人的壽辰,前院掛滿紅綢,高朋滿座,非常熱鬧。
可在後宅東南一角的沉香院,不見一點喜慶,破舊又冷清,守門的丫鬟婆子都沒一個。
然而這裡住著的是侯府的大少奶奶,林疏月。
此時,林疏月躺在床上,面色潮紅,眉頭緊鎖,嘴裡一直髮出囈語。
突然,她好像掙脫了某種禁錮,猛地坐了起來。
林疏月睜大著雙眼,看著面前熟悉的一切,難以相信自己又回來了!
沒錯。
她這算是第二次重生了。
前世的今天,她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直接就穿到了被抓姦的現場。
原主被人下藥,和前來參加壽宴的秦王關在一起,被當眾抓姦。
原主受不了撞柱子自殘了,然後她就成了林疏月。
想起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林疏月下意識的反應當然是先離開屋子,避開馬上酒醉誤闖沉香院的秦王。
而就在這時——
吱呀!
房門被打開了。
林疏月被這聲門響嚇了一跳,猛然扭頭看向門外。
進來的是秦王!
他臉色潮紅,走路歪斜,神志不清,看起來就像是中藥了。
林疏月看著朝她走過來的秦王,腦海中閃過了無數前世的片段。
在和秦王通姦被抓後,她身敗名裂,被侯府糟踐和休棄,她本想遠離京城回南方,可是,秦王在她離京的路上把她搶了去。
再後來,就是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的強取豪奪的劇情。
她被他日夜索取,極致獨寵,招所有人嫉妒,可她痛苦不堪,日夜只想逃。
然而,在他領皇命出征時,還沒等她再次逃跑,她就被人用毒藥害死了。
林疏月暗暗嘆了一口氣,若是能再提前重生幾天,她一定會選擇避開今天的坑,避開秦王,從此逍遙自在,不再與秦王這個瘋批相遇。
可是,不管是她倒黴,還是什麼宿命糾纏,她依舊和秦王遇見了。
前世她被毒死後,其實沒立刻死了,而是有一縷魂魄藏身於秦王送給她的一塊玉佩中。
整整十八年後,玉佩突然碎掉,她才得以重生。
在玉佩裡出不去的日子裡,她除了崩潰難受,做的最多的就是回憶過去種種。
思來想去,林疏月得出一個結論,她就是個純粹傻白甜,死的一點都不屈。
前世的她思慮簡單,認不清形勢,沒有人庇護,還想在古代追求自由,追求一生一世一雙人,認為自己才是人間清醒,瞧不起其他女子。
所以,面對秦王的強制禁錮,她厭惡,抗爭,一直想著逃逃逃,主打一個自由和愛情大於天。
現在的林疏月才知道自己當初是有多麼的愚蠢,不光害苦了自己,還害苦了自己身邊的人,搞的他們人人不得善終。
既然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會,面對秦王的強取豪奪,她絕對不會再逃了!
逃也逃不掉,她就是重活八百遍,也躲不過長了一千八百個心眼子,還權勢滔天的秦王的追捕。
在玉佩裡待了十八載後,林疏月覺得只要心向自由,能自由活動和呼吸,這身皮囊在哪裡又有何妨。
在這古代,最好的生存之道,就是放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把男人當工具人,一步步擁有自己的話語權。
秦王腳步有些不穩地走到林疏月面前,右手抬起,捏住她的下巴讓她抬起俏臉,雙目猩紅地盯著她看,啞聲說道,
“威遠侯府這般算計本王,給本王下藥,準備的美人倒是不錯,很合本王心意。”
“王爺,我是帶髮修行的侯府大少奶奶,一心向佛,且馬上出家為尼,並不是什麼美人侍妾。”
林疏月微微皺眉,被迫仰著頭,一雙美眸清澈無波,清清冷冷地開口說,
“王爺這般太過冒犯貧尼了,能先放開我嗎?”
林疏月當然不是真的尼姑,她自稱“貧尼”是想讓秦王有所顧忌。
秦王是信佛的,不僅喜歡收集各種佛經,還喜歡拜佛敬廟,他的王府裡也擺滿了各種菩薩大小佛像。
世人都說,秦王這是殺人殺多了心虛害怕了!
前世她死後,秦王就遍請天下高僧為她念往生咒超度,還常常戴著玉佩出入寺廟,她也被迫聽了十八年的佛經。
那可是整整十八年,就算一塊頑石也開上佛光了。
現在的她,從外表看就是自帶一種超凡脫俗的清冷氣質。
這是她最好的偽裝。
就如身披袈裟的妖女,雖然外表莊嚴寶象一副菩薩模樣,內裡卻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狠辣心腸。
秦王既然又想對她強取豪奪,她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勾起秦王對她那偏執的佔有慾和保護欲,拉他做靠山,利用他,操控他。
有一句話說得好,最好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樣子出現。
“沒想到威遠侯府,竟藏著一尊真菩薩!”
聽完林疏月的話,秦王笑了,鬆開禁錮她下巴的手,改為一把將她的外衣扯開。
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