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做不到我的要求,所以沒有二兩銀子。”
“既然陳秀才不想認,也不想給,陳秀才也別想走了。”
三人硬氣攔住陳文的路。
楊柳真是被氣死了,她可不想站在這裡聞臭氣熏天的味道。
“趕緊給他們……嗚嗚……”
陳文只好又掏六兩銀子出來,額頭青筋暴起。
於是眾人散去,陳文拉著楊柳坐到馬背上,一路疾馳前往陳家村。
“哈哈哈……”
躲在草叢裡的三人笑得捂住肚子,眼淚都飆出來。
也只有梨花才能想出這種奇招,過癮啊!
三人拿出兩個水桶和鏟子把路上的排洩物鏟回桶裡,又放到牛車上,這可是好東西。
要不是梨花說還可以鏟回來,他們還真有點捨不得呢!
這年頭大家都沒得吃,要不是有牛和雞,什麼時候才有這麼多?
陳家村。
李梨帶著李大木走進陳家,眾人紛紛看過來,小聲嘀咕:“這不是梨花嗎?”
“是梨花沒錯,就是她!”
“她這是又來鬧事嗎?這下有好戲看了。”
陳老婆子以為她是鬧事的,連忙招呼人來趕。
“你這小娼婦想來破壞我兒子的好事,門都沒有。”
李梨卻笑著一把撥開她指著自己的手:“秀才娘,你錯了,我們今天不是來鬧事的,我們哪敢呀!”
“這不是我們沒見過秀才娶親嘛!所以今天我們就是來開開眼界的,這是禮金!”
陳婆子見她叫自己秀才娘,立馬抬起下巴,一臉驕傲,卻在看到她遞上來的一把野菜後,立馬垮了臉。
“你打發叫花子呢?我兒子可是秀才。”
“這不是看陳秀才步步高昇又娶了個有錢的娘子嘛,以後山珍海味多的是,所以這些野菜就給你們開開胃好了。”
陳婆子立馬心花怒放:“算你識相,那你就坐在那看我兒子風風光光的娶親吧!”
陳婆子指著最角落破瘋子,輕蔑一笑,扭著她顫顫巍巍的身子走了。
李大木攥著拳頭,李梨一把摁住,兩人一桌,靜靜坐著。
別的桌都有人端茶倒水上果子點心,但李梨這一桌就這麼幹坐著什麼也沒有。
她靜靜聽著別人說自己的是非,卻也不惱。
一個時辰過後,有人忍不住了上前來:“我說梨花,你臉皮怎麼這麼厚呢?前兩天被打頭還沒好呢,還敢來這裡?”
“沒事,為了我女兒這點委屈我能受,畢竟我母親馬上就有一個有錢的後孃了。”
“你什麼意思?”
李梨卻不回答她,徑直走到院子中間:“哎……哎……大家停下來,我不是來鬧事的,我是來恭喜我女兒從今天起就能當大小姐了。
她呀馬上就有一個有錢了後孃了,那以後她的嫁妝肯定豐厚,她可是嫡女啊!到時候我這個娘就跟著沾光了。
過幾天我就把虎兒也送回來,他後孃肯定有辦法治好我兒子的腿,到時候我虎兒也能娶個有錢人家的千金。”
“你胡說八道什麼?”陳婆子上前,想捂住她的嘴巴,卻被李梨一把躲開。
“小娼婦你給我閉嘴,不許給我兒子惹禍。”
“秀才娘,這實話實說,怎麼叫做給你兒子惹禍呢!”
眾人一聽:“你這麼說虎兒在你那裡嘍?”
“那是,陳文說了,以後我想我兒子女兒了,隨時可以接去小住幾天,不然怎麼說陳秀才是個好人呢?
要是他當官肯定是個青天大老爺呢,你們說是不是啊?”
陳婆子快要氣死了:“你們趕緊過來一起把她趕出去。”
李梨和李大木被推搡著往後退,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
也不跟她們扯了,一臉生氣退出院子:“走就走,反正我女兒的嫁妝有著落了,料想以陳文的地位也不會虧待我女兒的,我這做孃的還有什麼不滿的?”
達達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李黎的眼底染上笑意。
“哎呀,新郎來了,咦,新娘子怎麼不坐花轎,而是跟新郎一起騎馬來的?”
“這有錢人家就是會玩!”
“這是什麼味道?怎麼那麼臭?嘔……”
“好像是新郎新娘身上傳來的臭味,嘔……”
陳文本想回到家,讓人把客人引走,自己帶著楊柳偷偷回房間換衣服的,結果院門卻站滿了人。
那些議論紛紛的聲音讓他腦袋都要炸了。
臉上滾燙,火辣辣的疼,婚前他的沾沾自喜,他的虛榮心被打得無影無蹤。
卻又看到了厭惡的下堂妻,在她面前,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
這下他的怒火終於找到了發洩點,也不管楊柳,直接下馬來。
“你這個賤人,你來幹什麼?”
“嘔……”
“嘔……”
李梨和眾人同時“嘔”出聲,紛紛遠離他,陳文的臉更加黑了。
“我當然是來恭喜你的呀!恭喜你中秀才也恭喜你娶了一個有錢的美嬌娘,為咱們的女兒兒子攢祖業。”
“你這個賤人,你就是來看我笑話的,這次我就打死你。”
說著他揚起手想打,李大木卻看到拼命擠出來的陳婆子,眼疾手快拉住李梨躲陳婆子後面。
“啪!”
“哎呦!”
顫顫巍巍的聲音響起,陳婆子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兒子。
“娘,娘,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這個賤人。”陳文上前拉住陳婆子,大家卻趕緊往後躲。
“嘔……你這個不孝子,竟敢打你老孃?”
“我……我沒有……”
陳婆子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訴:“我的天爺哎……嘔……”
陳文看著這鬧劇怒極了,雙眼通紅看著李梨,步步緊逼上前。
“陳秀才,我只是來恭喜你的,順便讓你去接回虎兒,畢竟那是咱兒子,你現在有錢了,總得給他治腿啊!”
“治腿?那個廢物,想都別想花我一分錢,已經給回你了,還有那個死丫頭,只配做家裡的丫鬟,還想要嫁妝,做夢!”
“那可是你女兒你兒子!”
“如果你敢不給大丫準備嫁妝,我就到到大石鎮上,去縣府,再去州府到處宣揚,到時候你的同窗會怎麼的看你?”
“你威脅我?”
“不算威脅。”她看向大家,“陳秀才剛才說讓我的女兒給他們當丫鬟,有這麼當爹的嗎?”
“兒子他是不願意要了,我也不強求,誰讓他腿不好呢?我也認了。
可女兒是好的呀!也許以後我就見不到我女兒了,我為我女兒爭一爭怎麼的了?”
眾人紛紛點頭,因著陳文在,又不敢和陳家明目張膽作對。
陳文真是要氣死了,一旁的老孃還在哭天搶地。
同樣氣死的還有楊柳,成親的喜悅被這場鬧劇沖刷得一乾二淨。
此刻再也不想待在這裡,於是狠狠一甩韁繩:“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