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圍棋老師？
這答案讓錢夏、孟四、王鴻寶三人都愣了一下。
這跟他們想象中能在詭異世界裡如此冷靜、甚至反過來拿捏他們的狠人形象，實在是大相徑庭。
孟四眉頭皺得更緊帶著幾分不信：“圍棋老師？糊弄鬼呢？你這找線索、穿上教官服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架勢，像是教小孩子下棋的？”
蕭陽沒理會孟四的質疑他穿著寬大的教官服，走到瑟瑟發抖的於磊面前。
於磊低著頭身體抖得像篩糠，根本不敢看蕭陽。
“抬起頭。”蕭陽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這似乎是教官服帶來的效果。
於磊猛地一顫，僵硬地抬起頭，臉上滿是驚恐，汗水混著淚水往下淌。
“吳……吳教官……饒了我……我真的什麼都沒做……”於磊帶著哭腔哀求。
“我問，你答。”蕭陽的聲音冰冷，“韓春曉是誰？她在哪？”
聽到“韓春曉”三個字，於磊的瞳孔驟然收縮恐懼更深了，他拼命搖頭：“不……不知道……我不認識……”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
不是蕭陽打的。
是孟四。
孟四甩了甩手惡狠狠地瞪著於磊：“媽的，給臉不要臉是吧？蕭……吳教官問你話呢！”
孟四這一巴掌似乎也受到了教官服無形的影響，帶著一股平時沒有的戾氣。
他自己或許都沒意識到，但他看向蕭陽的眼神里，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和……服從？
於磊被打得嘴角滲血整個人都懵了，他詫異地看著孟四又驚恐地看向蕭陽。
蕭陽面無表情只是盯著於磊：“最後問一次，韓春曉在哪？”
或許是孟四的巴掌起了作用或許是蕭陽身上那股“教官”的氣勢壓垮了他，於磊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他帶著哭腔語無倫次地喊道：“她……她死了！早就死了！被……被楊老師……關進了……懺悔室……再也沒出來！”
懺悔室！
錢夏和孟四聽到這三個字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身體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王鴻寶也是臉色一沉呼吸急促了幾分。
“懺悔教育對我們的同化最快……”錢夏之前的話在蕭陽腦中迴響。
那個地方絕對是南山書院最恐怖的地方之一。
“楊老師是誰？”蕭陽繼續追問。
“楊……楊超……”於磊幾乎是脫口而出說完這個名字，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情整個人癱軟下去，蜷縮在角落裡抖得更厲害了，“魔鬼……他是魔鬼……”
楊超？這個名字怎麼有點耳熟？
蕭陽皺了皺眉來不及細想。
“韓春曉的東西呢？她的床鋪在哪？她的遺物有沒有留下？”
“燒……都燒了……”於磊的聲音細若蚊吶，“李康跑了之後……楊老師就把韓春曉所有的東西都燒了……就在……就在操場……”
線索似乎又斷了。
李康的日記裡6月30日還寫著“韓春曉、我們一定能堅持下去從這出去”。
7月2日就變成了滿篇的“我恨你”。
這中間發生了什麼？韓春曉被關進懺悔室然後死了？李康恨的是誰？
是出賣了韓春曉的自己？還是楊老師？或者是這個學校？
蕭陽看向那個空著的床鋪，李康的。
然後又掃視了一圈宿舍。
六張床現在住了五個人。
玩家蕭陽、錢夏、孟四、王鴻寶，還有NPC於磊。
空著的是李康的床位。
那韓春曉呢？她之前住在哪？
“韓春曉之前住在哪個宿舍？”蕭陽問於磊。
於磊蜷縮著不敢說話。
蕭陽走過去蹲下身，穿著教官服的他，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讓於磊幾乎窒息。
“說。”
“女……女生宿舍……409……”於磊終於擠出幾個字。
女生宿舍？
錢夏臉色微變：“女生宿舍管理更嚴而且……宿管阿姨平時就睡在一樓女生宿舍旁邊的小隔間裡。”
孟四也說道：“現在出去太危險了等天亮吧？白天雖然偽裝效果減半，但總比晚上撞見宿管阿姨強。”
王鴻寶卻看向蕭陽：“你想現在去？”
蕭陽站起身脫下了教官服。
那股無形的壓迫感瞬間消失了大半但剛才穿著教官服的蕭陽，給他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不急。”蕭陽將教官服疊好，放回王鴻寶偷來的地方，“等下次查房之後。”
【規則1、宿管阿姨會在每天晚上11點查房，後每三小時一次。】
現在是十一點半左右下一次查房是凌晨兩點。
還有兩個多小時。
“你……”孟四剛想說什麼卻被蕭陽打斷。
“日記本給我。”蕭陽朝孟四伸出手。
孟四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藏起來的日記本遞給了蕭陽。
蕭陽接過日記本翻到最後一頁有字跡的地方。
7月25日，“我終於要離開了……”
他伸出手指輕輕觸摸在“離開”兩個字上。
F級天賦洞察。
主動技能觸摸！
【檢測到強烈的情緒殘留：絕望、解脫、恐懼、以及一絲……詭異的興奮？】
【信息碎片1：離開並非逃離而是一種“畢業”。】
【信息碎片2：“畢業”的學生會被送到一個更好的地方，一個沒有痛苦只有“快樂”的地方。楊老師是這麼說的。】
【信息碎片3：李康在寫下這句話時正看著窗外操場上正在燃燒的火焰，火焰旁站著楊老師。】
畢業？
送到更好的地方？
看著操場燃燒的火焰？燒的是韓春曉的東西！
蕭陽腦中瞬間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所謂的“離開”，所謂的“畢業”根本不是逃出去！
而是……被徹底同化或者說變成了另一種東西！
李康所謂的“成功逃離”，也許只是一個被扭曲的傳說！
他或許根本沒有離開而是以另一種形式，“畢業”了！
那句“我終於要離開了”，根本不是充滿希望的宣言而是徹底放棄抵抗，接受命運的絕望哀鳴！
這個推論像是一盆冰水從頭頂澆下，讓錢夏、孟四、王鴻寶三人渾身發冷。
所謂的逃出竟然是徹底融入這個鬼地方？成為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或者比那更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