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群人擠入病房，無數閃光燈對著我瘋狂拍照。
有人興奮地掏出手機，病房內支付成功的聲音一聲接一聲。
我動彈不得，所有知覺淹沒在絕望裡。
眼淚早已哭幹，空洞又麻木地望著天花板。
任由一雙雙噁心黏膩的手遊走，沒了一絲掙扎。
“你們幹什麼，誰準你們碰小溪了！”
趙景明從門外衝進來，咆哮著揮趕人群。
他怒不可遏，甚至砸了好幾臺相機，“你們要是敢把今天的事報道出去，明天我就讓你們報社永遠消失。”
記者們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一溜煙跑了。
婆婆舉著手機怒斥，“我已經報警了，你們還不走的話就等著吃牢飯吧。”
她抓過毯子將我包住緊緊摟在懷裡，眼淚大顆大顆砸在我手背上，“小溪對不起，都怪媽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
人都跑完了，病房內只剩下那幾個耍無賴的男人。
“趙總，你這身份什麼女人沒有，這麼一個破鞋你都當個寶？”
趙景明深情款款地握住我的手，眼裡的柔情彷彿真的愛我到骨子裡。
“我這輩子只愛小溪一個人，不管她變成什麼樣，被多少男人糟蹋過，我都愛她，永遠不會改變。”
男人嗤了一聲，“行啊，趙總痴情人，這浪貨睡了我們村男人五年，一年一千萬，五千萬，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趙景明二話不說掏出手機轉賬，逼他刪了視頻才把人趕走。
他把我抱在懷裡，不停搓揉著我冰冷的雙手，話裡全是愧疚和自責，“小溪別怕，我來了，從今往後我絕不讓任何人傷害你。”
多可笑。
傷害我最深的人不就是你嗎？
假惺惺用五千萬買一個視頻的深情戲碼，
他買的不是我的自尊，而是自己的心安理得。
他比誰都清楚，那些記者，網紅，以及路人拍下的東西，遠比這個視頻更有殺傷力。
我會如他所願，成為陰溝老鼠上不了檯面，下半輩子只能永遠在見不得光的地方苟延殘喘。
只是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為了龔琳琳，他們一個個都要把我推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是不是隻有我死了，他們才會放過我？
無力地躺在床上，滾燙的淚水浸溼了枕頭。
次日，我剛睜開眼，就聽到趙景明的吵鬧聲，“媽，你不要再說了，別說現在公司只是股票大跌，就算破產了，我也不會放棄小溪，我答應過她，這輩子只會和她結婚領證。”
“景明，媽知道你心裡只有小溪，可她和那些男人的視頻到底沒瞞住傳的到處都是，只是暫時對外宣佈你和琳琳是夫妻才能救公司啊，難道你真要看著你爸一輩子的心血毀於一旦嗎？反正我橫豎都沒臉見他了，還不如現在就死了去地下找他贖罪。”
說著，就要去撞牆。
可我看見了，她的餘光掃過我。
“娶吧。”我聲音嘶啞，平靜地看向趙景明，“是我不配做你的妻子，琳琳和大哥結婚時並沒有對外公佈，你娶了她救公司吧。”
趙景明握住我的手微微顫抖，不知是愧疚的，還是因為能名正言順娶龔琳琳顯得太激動，“小溪，我發誓，我心裡愛的人只有你，娶琳琳只是演戲給外界看，等所有人淡忘了這件事，我立刻和她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