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東方韻致。
男人的眼神太過於直白,安姩不禁羞澀地低下頭,審視著自己的裝扮,輕聲問道:“是有哪裡不妥嗎?”
盛懷安溫和一笑,“沒有,很好看。”
終於離開了安家,安姩坐在車後座,回首望去,那個生活了十三年的地方,在視線中漸漸倒退。
她的心中竟湧起一股想哭的衝動,這並非是對家的留戀,而是一種歷經艱辛後的解脫,她終於擺脫安家了!
盛懷安覺得身旁的人有些安靜,側目便瞧見她盯著窗外發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待會兒見到我父母,你無需拘謹,跟著我就好。”
安姩回眸,“好。”
寒冷的冬季,陽光明媚的天氣能給人帶來莫大的安慰,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
道路兩旁乾枯的柳條在微風中搖曳,時不時有喜鵲停留在枝丫上嬉鬧。
車輛停在老宅門前時,安姩敏銳地察覺到一股莊嚴肅穆之氣。
正門前更是警衛森嚴,讓人肅然起敬不敢隨意亂瞄。
“怎麼,緊張了?”盛懷安時刻關注著身旁的人兒,他極其自然地牽起那雙因緊張害怕而發涼的小手。
感受到掌心的暖意,安姩抬頭望著他,“嗯,有點兒。”
男人修長的手指輕撫著她的手背,“別怕。”
盛懷安身份特殊,加上安姩年紀尚小,因此這是一場只宴請了親友的婚宴,盛家對於宴請人員方面更是做過篩選。
安姩挽著盛懷安的手臂給端坐在太師椅上的公公婆婆敬茶。
黎慧安和盛國昌儘管對這個媳婦再怎麼不滿意,也不會當著親友的面駁了兒子的面子。
二老皆笑容滿面地接過媳婦茶,說了句“乖”,再遞上分量感十足的紅包。
客廳裡很安靜,偶爾有親戚竊竊私語也聽得清。
“這誰家孩子?看起來好小啊。”
“安家小女兒,安鶴青養女,容貌氣質確實是一等一的出眾,就是年齡小點。”
“噓,別說了,盛老面前,慎言慎行。”
盛家簪纓世家,能被邀請來參加婚宴已是莫大榮幸。
隨後,盛懷安和安姩倆人當著眾人的面簽下一份婚書,在場的各位都是證婚人。
安姩尚未到法定領證年齡,只能先以婚書代之,待她年滿二十,再將手續補齊。
婚宴結束,賓客散去,拜別二老後,盛懷安帶著安姩回到了御全山。
夜裡,陰沉的天空又飄起了雪花,抵達目的,下車前盛懷安幫她繫好圍巾,然後牽著她走進屋內。
男人的這一系列舉動看起來親和又自然,就好像……曾經做過無數次一般。
反倒是安姩十分拘謹,她有些不大習慣別人的好,尤其是這種細節上的體貼。
整個屋子裝潢都是偏中式,十分典雅。
盛懷安帶她來到一間裝潢風格與客廳截然不同的臥室,“以後你就睡這裡。”
“我一個人嗎?”安姩下意識問。
“你想兩個人嗎?”
她茫然地“啊”了聲,隨後又緊張地解釋道:“不是,我不想……”
話到嘴邊,她又猛然想起,他們已經結婚了,雖然在法律上還差一張證書,但好歹簽了婚書。
既然結了婚,那倆人睡一個房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她如此直白地說出來不想,實在是有些不妥。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都可以。”
男人的氣場太強,安姩說完便輕絞著手指,不敢抬頭。
盛懷安垂眸啞笑,低低的話語帶著些鼻音,輕柔溫緩,“別緊張,以後你都睡這間房,我住你對門。”
給小姑娘一點時間來適應新環境,新身份,還有一個年長她許多的丈夫……
安姩聞言微愣,“謝謝盛書記。”
“以後在家不用這樣稱呼我。”
“那要怎麼稱呼?”
那雙深邃的眸子凝視了她片刻,“隨你,你想怎麼叫都行。”
叫什麼都行?叫名字呢?那肯定是不行的,她可沒那個膽量。
安姩沉吟半響後,輕聲問:“叔叔,叫叔叔……可以嗎?”
盛懷安眉梢一挑,臉上的笑意染上幾分無奈,“好,我本就比你年長許多。”
“那……叔叔晚安。”
累了一天,安姩只想倒頭就睡,正欲轉身回房,男人開口叫住了她。
“等等,先帶你去個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