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南歌像往常一樣,準備看一眼鹿北野再睡覺。
她輕輕推開主臥的門,小傢伙均勻的呼吸聲比往日沉重許多。
藉著檯燈那柔和而昏黃的光線,鹿南歌湊近床邊,只見鹿北野的小臉通紅。
她抬手摸了摸弟弟的額頭,觸手滾燙。
她急忙往客廳跑,去找準備好的兒童退燒藥。
一齣主臥,才反應過來,系統揹包裡都有,趕緊用意識取出了藥和溫水。
回到臥室,喂鹿北野服下後,又給他貼上了退熱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鹿北野卻依舊毫無反應。
鹿南歌的眉頭越皺越緊,外面的醫院已經全部關門了,根本無處求醫。
鹿南歌突然想起揹包裡的洗髓丸。
她拿出一顆,巧克力丸大小,怕噎著鹿北野,
鹿南歌只能將其壓扁,然後一點點揪下餵給鹿北野。
假裝醒不來的鹿北野,被他姐姐餵了又喂,很想給點反應。
但是,想到以後異能覺醒,最少都要昏睡一天,便只能繼續保持毫無意識。
鹿北野感覺到自己姐姐,一直不停地用溫水為自己擦拭身體。
動作輕柔,完了,他眼眶要尿尿了。
鹿南歌停下動作時,一股刺鼻的惡臭鑽進了鹿北野的鼻腔,他差點被燻吐。
搬搬抬抬的聲音響起,鹿北野感覺自己被輕輕提起,放進了一個溫熱的水桶裡。
鹿南歌擺了三個大水桶,第一個桶裡給鹿北野涮了涮。
又提進了第二個水桶了,涮了涮。
準備把鹿北野提進第三個水桶的時候,鹿南歌把小傢伙的衣服和褲子扒了。
準備扒苦茶子的時候,鹿北野裝不下去了,他猛地伸手死死拽住苦茶子兩邊。
“醒了?”
鹿北野滿臉通紅,也不知是因為發燒,還是害羞,他的口氣有些僵硬,結結巴巴地說道:“自己洗。”
鹿南歌調侃:“小屁孩,那你自己洗,姐姐背對著你,行了吧?”
鹿北野:“你,你出去。”
鹿南歌:“你在發燒誒,姐姐轉身不看還不行?”
鹿北野帶著點咬牙切齒:“我好了!我要自己洗。”
鹿南歌瞧著鹿北野在水桶裡那副扭扭捏捏,雙手還緊緊捏著苦茶子不肯鬆開的可愛模樣,
忍著笑意,走了出去。
可得憋住了,不然這小子又得不高興好幾天。
她走到門口,停下腳步,提高音量說道:“我就在門口站著,
你可千萬要隨時回應我,不然姐姐還以為你暈過去了,到時候可就直接衝進來啦!”
屋內傳來鹿北野,略顯不耐煩:“知道了,知道了!”
“病著呢,你別洗太久了!”
鹿北野…
沒過一會兒,屋內傳來鹿北野的喊聲:“我洗好了!”
鹿南歌推開門走進去,只見小傢伙已經麻利地套上了自己的衣服,
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像只小蠶蛹一般,正乖乖地躺在被窩裡。
鹿南歌走到床邊,拿起一條幹爽的大毛巾,動作輕柔給鹿北野擦著頭。
看著差不多,才去衛生間,拿出吹風機,調到小熱風,慢慢地幫他把頭髮吹乾。
鹿南歌手持體溫計,對著鹿北野的額頭輕點一下:“退燒了,再睡會兒吧。”
鹿北野一臉認真,緊盯著她說道:“我感覺身體不對勁!”
鹿南歌暗自腹誹,誰家小破孩,怎麼這麼敏銳!
吃了洗髓丸,身體雜質都排乾淨了,肯定渾身輕鬆啊!
她扯了扯嘴角:“怎麼不對勁了?病好了,當然神清氣爽。”
鹿北野伸出右手,鹿南歌瞧著小傢伙手心裡那一團金色的東西,眨眼間竟變幻成棒球棍的模樣!
她驚得嘴巴大張。
鹿北野無奈的嘆了口氣,站起身,左手輕輕合上姐姐的嘴。
“這這這…是什麼?”
鹿北野裝模作樣地搖搖頭,一臉無辜。
鹿南歌內心狂吼,不對啊,這麼早就覺醒異能了?
她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喃喃自語:“這不會是,金系異能吧?”
鹿北野…這沒見識的模樣,估計,他姐就算是重生的,也沒多活幾天!
哎,帶著自己堅持了這麼多天,有吃有喝的,也是為難她了!
告訴她自己有異能,以後才能隨時跟在她身邊保護她!
…
鹿南歌斜倚在床頭,到底是哪裡出了岔子呢?
如果阿野這麼早就覺醒了異能的話,怎麼會被許姨一家活活餓死。
邏輯不通啊,她不會是穿錯了書吧?
***
這幾日,樓梯口的門被敲得砰砰作響,一陣緊過一陣,
鹿南歌不為所動,隔著兩層門,對外面的動靜充耳不聞。
她只是拉開客廳的大門,趁著教導鹿北野跆拳道的間隙,目光時不時警惕地掃向門外。
幾天訓練下來,鹿南歌愈發驚歎於鹿北野的聰明,幾乎是一點就透,
動作只需示範一遍,他便能記住。
只是年紀還小,力量有所欠缺。
於是鹿南歌趁著吃飯,悄悄給鹿北野餵了大力丸。
藥力生效的那一刻,鹿北野瞬間察覺到身體的不同。
看著手裡已經扭曲變形的勺子,嘴角抽了抽。
他姐真當他是個傻的!
能怎麼辦,配合唄!
***
夜至深更。
客廳裡的鈴鐺突兀地響了起來,清脆的聲響在夜裡格外刺耳。
鹿南歌伸手一把抓起床頭的電棍,動作利落地翻身下床。
她快步往外走,碰上從主臥出來的鹿北野,握著一根金燦燦的棒球棍迎面走來。
鹿北野:“我去,你在家待著!”
鹿南歌看著弟弟那副又拽又酷的模樣,伸手揉亂了他的頭髮。
“聽話,你在家等我,我去去就回。”
鹿北野:“囉嗦,一起去。”
兩人輕手輕腳地踏入昏暗的走廊,隱隱約約聽見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細微聲響。
鹿南歌將鹿北野拉到身後。
她猛地發力拉開鑄鋁裝甲門,緊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推開不鏽鋼門,
藉著開門的衝勁,朝著門口的人狠狠踹出一腳。
她剛想回頭把鹿北野推回屋內並鎖上門,眼角的餘光卻瞥見,
鹿北野動作乾脆利落地反手關上了門,隨後揮舞著棒球棍,打地鼠似的,對著人敲!
鹿南歌神經跳了跳,兇殘!太兇殘了!
站在樓梯口拿著蠟燭的人,嚇得臉色慘白如紙,
雙腿止不住地顫抖,手中的蠟燭也晃個不停,
直接跪了下來,哭著大喊:“錯了,對不起,我們錯了,我們不知道你們家裡有人!”
地上躺著的兩人,身體蜷縮成一個個的蝦米狀,發出一聲聲的哀嚎。
帶著口罩的女孩歪了歪頭,在燭光下更顯詭異:“再有下次,砍了你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