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的心瞬間如墜冰窖。
進入職場這幾年,她不是沒遇到過事的小白兔。
直面職場性騷擾,跟上級撕破臉,收集證據起訴,卻被反造黃謠力壓了下去,律師勸她收錢,撤訴,認栽。
後來,奇蹟般反轉。
那幾名有相同經歷的女員工,紛紛站出來指證那名經理,他終於被警方帶走歸案。
她不僅獲得賠償,聲譽也得以恢復。
現在想來,那都是宋凜的手筆。
然而那不過是一間規模一般的公司尚且如此,現在坐著的可都是高位的權貴。
林昭本以為萬盛陸氏集團商界的半邊天,而她在職的是正經秘書,只負責商務接待日常,不會陷入這樣的境地。
很顯然她還是太天真的。
陸景淮如果現在把她賣了,她一個沒有背景的低層打工人,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況且陸景淮能坐到這個位置,也絕非善類。
林昭如芒在背,拽著合同的的雙手更是難以自控地顫抖。
就在林昭想著怎麼自救,試圖把希望寄託在同為助理的周宇澄身上時,耳邊傳來陸景淮輕慢的冷笑聲。
“艾瑞克,你該問的是林秘書願不願意,萬盛不負責提供服務。”
說著他不動神色地掃了林昭一眼後,語氣帶著幾分不耐煩,“合同如果不想籤,或許我可以試試找你岳父道森談談。”
包廂裡空氣彷彿被凍結。
艾瑞克臉色先是微微一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怒後,臉上很快重新堆滿笑容,並從林昭手中拿過筆,揮筆簽上姓名。
“合作愉快,陸總。”
“合作愉快!”
陸景淮示意周宇澄收合同,隨後便起身離開。
林昭急忙起身跟上,卻被艾瑞克扼住了手腕,“林秘書,別走啊,我的建議,你考慮考慮。”
林昭用力甩開他,“不好意思,艾瑞克先生,我暫時沒有跳槽的打算。”
一轉身包廂門已被無情關上,響聲狠狠砸向林昭的心臟。
艾瑞克體型可以說是林昭的兩倍,他一用力,便輕鬆將林昭禁錮在了大腿上。
古龍水混合著酒精的噁心氣味撲鼻而來,林昭瞬間想死的心都有了,咬緊牙齒拼命掙扎。
可在場的人興奮起鬨看戲,沒有任何一個人幫她的。
想必這操作,他們都早已司空見慣。
“寶貝,再喝一杯,喝完咱們好好玩。”
艾瑞克在酒裡不知道加了什麼,掐著她的嘴巴就往裡灌。
“唔!!”
一部分濃烈的酒精進入了她的喉嚨,更多是順著脖子浸溼了她薄薄雪紡襯衫。
接著艾瑞克說著汙穢得的言,鉗住她亂晃的雙手,並試圖扯開她束在裙子裡的襯衫。
下一秒,感受到的手觸碰到腰間的皮膚時,林昭瞳孔驟然放大。
“啊!”
林昭尖叫一聲,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咬在艾瑞克的胳膊上。
艾瑞克難以置信地推開她,連罵了一串英文。
林昭跌落,後腦狠狠磕在茶几邊緣上。
“他媽的賤人!”
“艾瑞克,你沒事吧?”
艾瑞克撩起袖子,長著短白毛的手臂一個深深的牙齦,滲著鮮血。
“給我把她抓起來。”
然林昭已經迅速拿出手機點開了一個視頻通話。
“艾瑞克夫人,您好,不知道前幾天寄給您的那款包包,合不合意?”
“噢,我很喜歡,謝謝你林小姐。”
聽見女人的聲音,包間裡瞬間消音。
“您喜歡就好,對了艾瑞克先生也在這,您要跟他聊幾乎嗎?”
“可以,你們還在開會嗎?這個時間你們那邊應該是夜晚了吧?”
林昭把手機屏幕懟到艾瑞克的面前。
他臉色白了幾分,很快露出憨厚討好的笑:“親愛的。”
艾瑞克依靠的是妻子一家才有今日的地位,方才陸景淮提起他岳父的時候,她就想到了自己在準備項目資料時,用WhatsApp聯繫過艾瑞克的妻子送禮。
於是趁他們籤合同時迅速發了個問候過去。
林昭狼狽地從會所裡出來時,大腦混混沌沌,渾身又熱又燥。
艾瑞克這個變態,到底給她喝了什麼?
這時一輛黑色勞斯萊緩緩停到了她面前。
車窗落下半截,林昭看見是陸景淮,想也沒想就嘗試去拉車門。
車門居然沒鎖。
經歷剛才那樣的事,加上酒勁上頭,林昭滿腔怒火亂竄,也不知自己拿來的勇氣,一上車便狠狠瞪向陸景淮。
“陸總,萬盛陸氏就不負責員工在工作期間的安全問題嗎?”
車子行駛在燈光璀璨的城市夜晚中。
陸景淮掀起眼皮,淡漠睨了她一眼,“林秘書,可以申請工傷,我批了。”
要是殺人不犯法,她現在就想跟他拼命,哪怕以卵擊石。
她怎麼就那麼倒黴?
宋凜騙她,職場上要遇到個這麼毫無人性的混蛋上司。
林昭有氣無力依靠在車門的另一側,難受地扯了扯溼黏的襯衫,整個人十分躁動,神智已經開始變的模糊。
陸景淮覺察到她有些不對勁,但懶得深究。
車子行駛上高架時,突然急轉,林昭整個人翻倒過來,臉直接撲在了陸景淮結實的胸肌上。
男人身上淡淡雪松清香混著酒香撲鼻而來,同時滾燙的觸感對此刻的如同置身於乾涸沙漠中林昭來說,無異於一抹清冽的甘霖。
她直接隔著襯衫重重地吻了上去,像是懲罰一樣,魅惑地笑了笑。
陸景淮眉宇微蹙,瞳孔驟縮,“林昭!”
極具震懾的口吻,可早已經神志不清的林昭根本沒有反應,反而更加放肆地摟上他的脖子,紅唇貼了上來。
“工傷,陸總負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