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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之所以這般惡意揣測,也是因為前幾日她遇著了村長媳婦,見她穿了新衣,想要奉承幾句,順便提醒她不要跟趙昭棣那個不祥之女走的太近。

可那李粉荷就是個不識好歹的,處處維護這個賤丫頭不說,還給她上眼藥,諷刺她作為親奶奶不應該這樣向自個的親孫女潑髒水。

她那個氣啊,看李粉荷穿的好,懷裡抱著的孫兒穿的也是好料子,她這心就跟貓爪似的難受。

想起那日的一大車東西,就懷疑村長怕是貪汙了大傢伙的銀子,不然哪來這麼多錢。

疑心一起,便越發不可收拾,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到處把想法跟村裡的人說,夥同大家找村長的麻煩。

沒想到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如今牆倒眾人推,眾人紛紛吐槽:“這王大娘可真不是個東西,咱也是被豬油蒙了心了,聽她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村長,你可別往心裡去啊……”

“是啊村長,我們也是被她誆騙了,我同意報官。”

“我也同意,這般搬弄是非的人就得讓她受點教訓。”

“我也同意……”

聽了大家夥兒的話,王秋霞面如死灰,再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不面子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村長啊,我錯了,我錯了,你別報官,我給你磕頭了……”

“老三還在床上養傷,身邊離不開人,就求你饒了我這一次吧!”

村長甩了甩被王秋霞揪著的袖子。

他那個氣啊,他在這青石村當了三十來年村長,捫心自問沒有任何昧良心之處,事事皆以村裡人的利益為先,老了老了,還要被扣上這樣的屎盆子,被眾人圍堵著討伐……

如今面對罪魁禍首,叫他如何能這般輕易揭過。

王秋霞見村長不為所動,只能使出殺手鐧了。

“村長,你就看在大力和家財的份上,饒了我這一回吧!”

村長無奈的閉了閉眼睛,趙大力和趙家財,也就是王秋霞的男人和小兒子,無疑是他心口上無法抹去的傷痛。

去年,因為發大水,河堤被沖垮,為了村裡的百姓,他發動大家捐錢修繕河堤,村裡的壯丁除了趙家寶那個懶死鬼沒去,其餘的都去幫忙了。

可就在填沙袋的時候,家財那小子不慎掉入水中,被湍急的水流沖走,他老爹趙大力一時心急也跟著跳下河救人,結果雙雙殞命。

趙家遭此大難,他作為村長,心裡的難受一點也沒比誰少。

號召村裡人給王秋霞湊了十兩撫卹金,她才消停。

也因為如此,他對王秋霞一家格外照顧,甚至忍讓。

哎!!

罷了,罷了,看在死去那兩個人的份上,他不計較也罷。

只是出言警告一句:“王氏,下不為例。”

“是,是,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王秋霞嘴上這麼說,心裡卻狠的牙癢癢。

最終又把鍋甩到了趙昭棣頭上,都怪這個死丫頭,要不是她把銀子拿去送給別人,哪會出這檔子事兒。

她這遭可算是把村長得罪了個乾淨了。

趙昭棣冷眼看著哭哭啼啼的王秋霞,心中鄙夷。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鱷魚的眼淚罷了。

還好自個帶著倆妹妹早早的分出來了,與這樣的人家戶斷了干係。

如今事情解釋清楚了,她便也不再逗留,帶著兩個妹妹去城裡了。

村裡的人也都盡數散去。

有人追上了趙昭棣的步伐:“招娣,等等我。”

趙昭棣回頭看去,正是村裡人叫的“老二嬸”,此人名叫宋秋香,他家男人在家中排行老二,又是叔輩的,所以村裡人都稱她為“老二嬸”。

喊著喊著,就變成了綽號而非稱呼。

她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酷愛搬弄是非,扯別人家的閒話。

因此也喜提外號“碎嘴婆”。

……

趙昭棣眉頭一皺,這樣的人追上來準沒好事。

原主就曾見過她,拿著一把瓜子靠在村口的杏子樹下,嘴皮翻飛的說著東家長李家短。

說得唾沫橫飛,嘴角都溢出絲絲白沫。

就連揹著揹簍從那裡路過的原主,也沒放過。

“你瞅瞅,這孩子多可憐,王秋霞那黑心肝的打得什麼主意世人皆知,這孩子,只要過了十五,保準要被那黑心肝的拿去賣錢。”

“沒孃的孩子可憐喲……”

額,雖然說得挺中肯的,但是在趙昭棣的認知中,這做人切忌長舌,別人家的事還是少在背地裡說三道四的好。

因著印象不好,趙昭棣言語格外疏離:“老二嬸,你可是有什麼事情?”

宋秋香追上趙昭棣:“無事無事,我看你也要去鎮上咱們一道兒。”

趙昭棣心裡有些排斥,這一道兒走不知道又能扯出什麼閒話,但面上不顯,言語婉轉:“你要坐牛車,我得走路,咱們不順道吧。”

可這宋秋香像是聽不出趙昭棣言詞之間的抗拒般,嘿嘿的笑道:“走路好走路好,走路鍛鍊身體,正好我也走走。”

趙昭棣無奈,暗自下定決心,今天非得甩開這個碎嘴婆子不可。

她對來娣和盼娣使了個眼色:“在村裡耽擱了這麼久,咱們得快些,不然待會街上的人都散了。”

來娣和盼娣會意,忙不迭的加快腳步。

趙昭棣勾唇:你一個老胳膊老腿的胖婆娘還能走贏我們身輕如燕的小年輕不成?

事實是:能。

這宋秋香壓根不是吃素的,緊緊的跟著她們的步伐,一點沒落。

趙昭棣都覺得有些喘了,人家還臉不紅心不跳的。

嘿,你大爺的。

狗皮膏藥吧這是……

再看看來娣和盼娣,小臉兒紅撲撲的,鼻尖和額頭都滲出了汗水。

想來也是累的。

算了算了,只要自己管住嘴,任她說什麼咱就嗯嗯啊啊的敷衍了事,諒她也扯不出什麼閒話來。

想到此處,趙昭棣便放慢腳步。

來娣和盼娣見姐姐慢了下來,也鬆了一口氣。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欣賞著沿途的美景。

出了幾日的太陽,天氣越來越暖和,路邊開了許多小野花。

白的黃的粉色,還挺美的。

趙昭棣也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可美好的時光還沒有維繫多久,宋秋香就開口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

“招娣,那蛇真賣了十兩銀子?”

趙昭棣敷衍的點了點頭,並未多言。

言多必失,她可不想再因這事兒起什麼風波。

宋秋香砸了咂舌:“嘖嘖,怪不得原來那周獵戶這麼富咧,這野物竟然這麼值錢。”

這一點趙昭棣是贊同的,畢竟,如今他們住的院子就是青磚瓦房,佔地寬敞不說,院裡廚房茅廁廂房牲口棚都一應俱全。

放眼看去,這村裡的大多數人家住的可都是木屋,較為窮困的幾戶還住著茅草屋呢。

這麼好的院子,也就是在那山腰上,村裡人怕野獸不敢去住,不然哪裡還能閒置到現在,讓她撿了這便宜?

緊接著,老二嬸就酸溜溜的道:“話說回來,富又有啥用,那周獵戶也沒個妻兒啥的,遭了難,這些身外之物還不是便宜了旁人去。”

趙昭棣滿頭黑線,點她呢這是。

宋秋香也反應過來這話在趙昭棣面前說不合適,立馬解釋:“招娣,我不是說你,我說的是村裡人,你是不知道,當初村裡人才傳出風聲那周獵戶怕不是出了什麼事,咋好久都沒露面了,村長便帶著大家夥兒去他家一探究竟,你猜怎麼著?”

由於好奇心的驅使,趙昭棣下意識的問了句:“怎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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