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很耐心,從11:00等到了12:30,期間也有兩次急救車帶著病人回來的,但是都不是林默等的。
期間他還去打了份飯回來吃。
他不怕離開的那幾分鐘會錯過,畢竟從送來醫院到兇殺案發生,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在這個智能手機還沒普及的年代,這麼苦等著還是比較難熬的,林默只能買一份體壇週報來看看。
奧運會剛結束不久,歷史性獲得金牌榜第一,使得奧運的熱度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散,體壇週報上將近一半的篇幅都和奧運有關。
就在林默百無聊賴的翻看的時候,急促而短促的“哎喲哎喲”的救護車聲音傳來,林默立馬就來了精神。
當他看到救護車車門打開,兩個穿著破舊且滿是灰塵的小平頭跟著醫生護士下車,擔架上也躺著一個小平頭,並且身上的衣服都是血,林默就知道自己等到人了。
他認真的觀察著兩名小平頭,年約二十五六歲,堅毅的臉上滿是著急。
嗯,身高不是很高,林默覺得比自己矮小半個頭,大概175左右。
林默還是有點詫異的,沒想到看上去不是很大塊,並且不是很高的兩人戰鬥力這麼強。
不過隨即他很快就明白了。
其實175左右的身高在部隊裡才是常態,甚至聽說特種兵很多都是這種身高甚至更矮。
因為以黃色人種的體質來說,這樣的身高是耐力、速度、力量綜合起來最好的。
而且雖然兩人臉上的著急、擔心、沮喪等等神色都快溢出來了,但是兩人總給人一種堅毅挺拔的感覺。
一切和林默前世看到的新聞一模一樣,但是林默現場看到的,可比新聞上看到的更直觀。
當醫生下病危通知書,並通知兩人交錢的時候,兩人的神色變成了窘迫、驚慌。
而且臉色直接變成了蒼白。
站在一旁不到10米遠的林默把這些變化看得清清楚楚,也初步證實了他們3個的戰友情。
還是一樣的,醫生答應他們盡全力穩定病情,讓他們抓緊時間籌錢。
接著就是包工頭和房地產工地負責人帶著人到來。
上身穿著簡單的灰色棉質T恤,耐髒且容易打理。
下身穿著深色的黑色的寬鬆勞動布褲子,耐磨且活動方便,皮帶上可能掛一大串鑰匙。
腳上穿著鋼包頭的勞保鞋,具有良好的防滑性能和保護腳部,避免被重物砸傷的功能。
這一看就是包工頭。
而上身常穿著質地較好的藍色有領的襯衣,下裝穿的都是深色西褲,腳穿黑色皮鞋。
手上拿著一個手包,戴著手錶,襯衣扎到西褲,顯得整潔利落。
這一看就是房地產工地負責人了。
“你們怎麼能倒打一耙呢,明明是你們的工地安全做得不到位,你們要負責………”
“求求你們,現在是人命關天……….”
“好,我們退後一步,是我們自己不小心,求你們先墊上醫藥費,接下來我們在工地裡面幹活抵債……….”
沈毅輝顫抖的接過那張無責書,又聽到醫生催促的聲音,內心當中的掙扎從臉上都能看得出來。
他看向崔浩,崔浩也看向了他,兩人臉上的神情慢慢變得堅定了起來。
沈毅輝看向眼前的包工頭和工地負責人,突然間剛剛還很挺拔的脊樑突然間好像就萎了下去。
“經理、工頭,只要你先幫我們墊上治療押金,我們籤。”
工地負責人和包工頭互相對視了一眼,什麼話也沒說的直接把無責書和筆遞了過去。
沈毅輝因為著急且關心過度,沒有想那麼多,以為對方同意了。
接過來後僅僅是看了一遍,直接和崔浩簽字。
工地負責人和包工頭看到兩人簽字之後,滿意的從手包裡拿出錢遞給了沈毅輝。
“這是1000塊錢,算是我們的慰問金,畢竟也是在工地受傷的。”
沈毅輝先是愣了一下,接過錢後然後著急的道:
“謝謝經理,時間很緊,麻煩幫墊一下治療費。”
“墊治療費?又不是我們的責任,我們為什麼要墊啊?”
臉上掛不了二兩肉的工地負責人一句話直接讓沈毅輝一臉不敢相信,一旁的崔浩直接脫口而出道:
“可是你們剛才答應了啊?”
“嘿嘿,我們什麼時候答應了,誰聽到了?”
“你耍我們?”
崔浩一邊說著一邊上前一步抓住了工地負責人胸口的衣服,一副要找他算賬的架勢。
而包工頭和工地負責人身後的幾人一看崔浩的動作,立馬圍了上來。
“幹什麼,想動手啊。”
“你小子找死是不是?”
………
工地負責人和包工頭反倒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冷笑。
就在一觸即發的時候,醫生髮飆了。
“吵什麼吵,這裡是醫院,要吵架打架出外面去。
病人家屬,沒時間了,再不開始準備動手術時間就來不及了。”
這話直接讓崔浩剛才的氣勢沒了。
這個時候工地負責人冷笑的拍開崔浩的手。
“你們兄弟沒時間了,有這好狠鬥勇的心還不如想辦法籌錢。
剛才如果好好說話,有可能我還會幫你們一把,到現在不可能了,從小到大我還沒被別人這麼對待。”
拉住一名護士的林默聽著這個工地負責人的話,心中膩歪。
又在那裡用話術玩心眼,做馬後炮了,這些話一齣估計這兩個人又抱著希望了。
果然,正如林默所預料的那樣,兩個漢子聽到工地負責人的話,兩人對視了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
然後看向工地負責人道:
“經理,是我們衝動,對不起,如果你還不解氣,我們給你跪下賠罪。”
說著,兩人開始緩緩的跪下。
林默看著兩人緩緩跪下的腿在顫抖著,就知道這兩個鐵血漢子到底克服了多少心理才能做到這一步。
沈毅輝和崔浩心裡在滴血,那種屈辱是前所未有。
他們在敵人十倍優勢人數的圍攻,面臨生命危險的時候,也從來沒想過為了保命跪下投降。
但是一邊是生死兄弟生的唯一希望,他們再苦也要往心裡面咽。
“難道你們以為跪下他就會墊錢嗎?忘了剛才騙你們簽下無責書的時候了?
而且你們不應該跪任何人?沒有人能承受得起你們的一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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