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將軍!”
姜南的巴掌僵在半空中,他吃驚的看著突然出現的人,“您怎麼會在這裡?”
“有些事情找姜大人。”
雲宴安一身黑色大氅,視線清冷,他看著院內穿著單薄的少女,眉心微蹙。
這姜大姑娘是個傻子嗎?
穿著這麼單薄出來,站著不動被人打?
姜南如今在翰林院任職,平日跟這位皇帝心腹的雲大將軍沒有什麼交集。
此時看見雲宴安也是一頭霧水。
姜南訕笑一聲,“讓將軍見笑了,將軍請前院說話。”
雲宴安頷首,唇角一壓冷淡出聲,“勞煩姜二公子帶路。”
姜南愣了一下,看了看姜攬月,又轉頭看著身邊柔弱欲碎的姜傾城,殷紅的血刺目。
猶豫了一瞬,姜南忙說,“還請將軍稍候。”
說罷,他小心的扶著姜傾城,哄著她回到屋裡。
看見這一幕,姜攬月嘴角扯出一絲冷笑,轉身,走到門口,去扶海棠。
可她本就是強撐,腳下虛浮,好似踩在棉花上一般,不受控制的往凳子上栽去。
“姜大姑娘小心!”
就在姜攬月要摔倒的時候,一隻大手撐住了姜攬月的胳膊。
姜攬月驚魂未定,很快道,“多謝!”
兩次見面,都是在她如此狼狽的時候,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故意裝慘呢!
畢竟誰家大小姐會如她一般。
可是天地良心,她真的沒裝。
雲宴安的手握著姜攬月的胳膊,好似握住了一塊烙鐵一般,熱度驚人。
男人眉宇幾不可查的擰了一下,目光在她身掃了一圈兒,冷言道,“你在發燒,生著病還穿這麼單薄,下人怎麼伺候的你?”
姜攬月心下一澀,她的二哥,只顧著姜傾城。
而她身邊唯一的丫鬟,差點被打死。
整個姜府,還沒一個外人關心她。
不過,也算不得外人,等宮裡下旨後,她就要嫁進雲家了。
於是姜攬月抿唇,厚著臉皮道,“將軍,勞煩您的侍衛幫個忙,幫我把海棠送回我的院子。”
雲宴安劍眸一抬,想起他收到的消息,輕嘆了聲,“雲松,幫姜姑娘送人回院子。”
雲松:“是,將軍!”
雲松看看到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海棠時,忍不住蹙眉,這打得,也太狠了些。
真是往死裡打的。
這姜翰林,可真是面善心狠。
雲松小心翼翼的背起海棠,望向姜攬月,等她帶路。
姜攬月轉身,衝著雲宴安行了一禮,帶著雲松往芳華院走去。
走到芳華院門口,守門的婆子聽到動靜,急忙迎了出來。
姜攬月讓她將海棠扶進去。
“多謝。”
雲松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舉手之勞,姜姑娘不用在意。”
“對了,我看剛剛那姑娘傷的很重,這裡有一些軍中的傷藥,比普通大夫的手裡的要好,您收下吧!”
姜攬月想著如今海棠確實需要傷藥,便沒有推拒,接了過來,再次道謝。
“不用,不用,那我就回去了,天冷,姑娘快回去吧!”
雲松說著,匆匆而去。
姜攬月看著雲松的身影消失,才轉身回屋,她讓婆子提水給海棠清理了一番,將雲松給的傷藥塗上。
又讓婆子提了些雪放在屋內。
婆子看著姜攬月滿面紅暈,腳步虛浮的模樣,擔憂的問道:“大小姐,您看起來不太好,奴婢去稟告少夫人給您請大夫吧!”
大小姐若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情,她這把老骨頭可就活到頭了。
姜攬月搖頭,轉身從床頭的櫃子裡摸出一個實心的金鐲子,遞給婆子,“勞煩李媽媽偷偷的出去幫海棠請個治內傷的大夫進來。”
李媽媽遲疑了,“大小姐,為何不稟告少夫人,偷偷的讓大夫進來,這……”
“若是媽媽不放心,請個女大夫來也可,餘下的錢請媽媽吃東西。”
李媽媽覺得今天的大小姐分外的好說話,她捏著手裡的金鐲子,倒是心動了,轉身往外走去。
看著李媽媽離開,姜攬月用雪水塗抹在身上,冰涼的雪水冷入骨髓,凍得她牙齒打顫。
夢裡在寒山寺,她燒的不省人事,海棠就是用這種法子給她降溫。
一盆冰冷的雪水變溫,姜攬月覺得自己身上的溫度退了一些。
而此時,雲宴安邁出了姜家的大門。
馬車上,雲松輕聲說道:“將軍,屬下將姜姑娘送回院子,見姜姑娘的院子十分清冷,只有一個守門的婆子,連個丫鬟都沒看見。”
雲宴安神情一頓,睜開眼睛,冷冷的說道:“去了北疆幾年,回來連規矩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