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股血腥味湧了出來。
王金成本來已經習慣了這味道。
但眼前的畫面還是讓他著實吃了一驚。
房間裡一共有四具屍體。
其中一個是莫雪琴，另外三個是保鏢。
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那裡，現場血流成河。
莫雪琴肚子上有一個恐怖的刀痕，從胸口一直到小肚子那裡。
兇手手段殘忍，好像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要把她的五臟六腑全都掏空。
她瞪著眼睛看向天花板，舌頭吐了出來。
從沒想過一個女人的舌頭會這麼長。
她彷彿在臨死前還有話要說。
眼淚堆積在眼眶裡，閃爍著一絲苦澀。
其餘的保鏢身上都是刀傷，鮮血還在順著傷口往下落。
“王科，這件事要不要和上面彙報？”旁邊的人小聲提醒著。
王金成深吸口氣，滿臉疲憊的揉了揉腦門：“如實和上面彙報！”
王金成知道這件事瞞不了，還不如索性如實彙報這一切。
因為死的人是莫雪琴。
她可是有名的天幻城的名人。
王金成把現場調查工作交給了其他同事，自己回去整理資料了。
同時，他要去儘快審問那個魔術復仇者，這件事一定和他有關！
把他們引開，然後找機會殺掉莫雪琴。
只是不知道他的作案手法！
王金成到了審訊室的時候，這裡氣氛一度很低迷。
魔術仇殺者已經卸了妝。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男人。
他笑容陽光，甚至還有些帥氣，給人感覺很溫和，涉世未深。
面對這麼多巡捕，他顯得有幾分拘謹，那種恐懼全然寫在眼中。
“是你？”王金成進來後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正是那天他們在徐璐家遇到的男人，陳生。
魔術仇殺者，就是他？
陳生看到王金成，尷尬一笑：“你好。”
梁爽臉色也不太好，陳生就是魔術仇殺者？
那天，他們竟然和一個瘋子失之交臂。
他們在等王金成過來詢問，所以詢問還沒開始。
王金成調整一下情緒，好讓自己不去想剛才的事，眼神對準了陳生：“陳生，你就是魔術仇殺者？”
陳生聽到這話趕忙搖頭，表情十分無辜，看起來真的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我不是啊，你們認錯人了。”
“我只是一個魔術師。”
王金成冷哼一聲，語氣針鋒相對：“我們這裡有魔術仇殺者的資料，你的樣子和他一模一樣，就連動作都大相徑同，你還想狡辯？”
旁邊的巡捕都認真盯著陳生，在等他承認，然後問出他到底是怎麼殺掉莫雪琴的。
陳生的樣子不像是裝的，他眼神里滿是無辜，急忙搖頭否定這說法：“巡捕官，你們可能不知道吧？上次那個魔術仇殺者上過綜藝以後，天幻城關於他的周邊就賣爆了。”
“現在很多魔術師都在模仿他的行為，動作，甚至是笑聲，我們只是想和混口飯吃啊。只有這樣，觀眾才會多，我們才能賺錢啊……”
“你們看到沒，今天的觀眾有多少，這都多虧了魔術仇殺者先生啊。”
“不過你們抓我進來，也是我的榮幸，那說明我的演技沒的說，對吧？”
王金成，梁爽等人互相對視，用眼神交流片刻。
其實他們心中的那座大山已經倒塌了。
當他們看到陳生的那一刻，心中其實就已經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了。
是替身。
陳生這樣子和他們心中的魔術仇殺者簡直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他們大概率又被耍了！
梁爽打開手機，將最近的熱門視頻打開給王金成看。
果然上面都是人在模仿魔術仇殺者。
無論是他的動作，笑容還是那特有的滑步，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他的那些衣服也都被做成了周邊用來售賣。
那麼，陳生模仿魔術仇殺者也就不足為奇了。
為了吸引眾人的目光，他這麼做倒也正常。
王金成有種從所未有的挫敗感。
自己抓錯了人，還沒能保護好莫雪琴，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失敗過？
“那麼，剛才的魔術你怎麼解釋？”王金成話鋒一轉，想到了剛才那危險的魔術。
“那是魔術而已，有什麼問題嗎？”陳生還不知道他想問什麼，疑惑的看著他。
“那魔術是無解的，你是想殺人！”王金成聲音加大，用來威懾。
陳生瞳孔一縮，然後垂下了頭，他把一個犯錯的孩子那種被人發現後無助，侷促的表情演繹到了極致。
“對，沒錯……我以為沒人能發覺的，沒想到還是被你們發現了。”
“巡捕官，我真的佩服你，只有你看透了其中的玄機。”
陳生抬起頭來，眼圈微微發紅：“其實，我是個失敗的魔術師，我變的魔術大家都說太假了，甚至還勸我改行去跑快遞。”
“但我就是喜歡變魔術啊，我喜歡看到觀眾臉上那驚訝，震撼的表情，所以我一直都在努力著，我想功夫不負有心人，我肯定能成功的！”
“但我一次次的被現實冰冷的拍打在地上，那殘忍的現實也讓我認清了現實，我或許真的沒有魔術天賦……”
“於是，我只能鋌而走險，用‘真實和刺激’來征服觀眾！”
“剛才的魔術，我也是在賭概率，你說的沒錯，剛才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不算是魔術，是賭博！”
嗡……
眾人腦袋都炸開了。
他在賭概率？
也就是說他剛才很有可能殺人！
他拿別人的命，去賭看魔術的觀眾？
這不是瘋子是什麼！
但要說犯法，好像真沒犯法。
而且人家賭贏了不是？
“要是真的傷了人，你可要進監獄了！”王金成眼睛眯了起來，語氣也變的陰沉沉的。
陳生笑了：“是……但不是也有保險嗎？保險會賠償一大部分，而我，或許可以免去責任呢，為了藝術，賭一次又有何妨？”
“而且請問，我傷人了嗎？”
王金成：“……”
陳生沒傷人，只是在模仿魔術仇殺者而已。
因為他模仿的像就要抓他進去，天下好像沒這道理。
否則那些演員不是都要住監獄了。
“王科，有人來了，是來贖人的。”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打開了。
王金成走出去看了一眼。
來人是一個老闆模樣的人，穿著一身西裝戴著眼鏡，整個人很精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