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被扔在真皮坐墊上發出聲響,
許秘書頭也不敢抬,生怕被牽連。
他說的可都是肺腑之言啊。
“你去,挑兩件女人喜歡的禮物,價格適中一點。”
池樾放棄了微信直接聯繫莊又棠的想法,
“下班前就要辦好。”
先處理工作,等事情做完才能去找莊又棠解釋,
不然現在去了說不了兩句話就又得趕去公司。
雲廬裡,莊又棠一早起來就安排了人來,
將36層暫時用不上的東西全部都扔去了頂樓,
又聯繫了設計公司將37層規劃出來。
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她莊又棠兩天就能忘了。
–
有錢就是好辦事,不過一天的時間,樓上就佈置得差不多了。
關上門,莊又棠一手晃著鑰匙慢悠悠地往樓下走,
她突然想起,門禁那裡還有池樾的信息,
心裡不禁一聲咯噔,不至於這麼巧吧。
電梯門打開,莊又棠剛出電梯門,
便瞧見了一身淺灰色緞面西裝的池樾,單手插兜,
三七分的側背,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靜,
骨骼分明的手中還拎著兩個奢侈品的袋子。
熟悉的木質香傳來,莊又棠的心跳毫無緣由地亂了一拍,
錯開和他對上的視線,
她語氣生硬,
“你來做什麼?”
“來賠罪。”
池樾上前一步,矜貴的身軀半彎,
將一張無可挑剔的俊臉湊到莊又棠面前,
低聲誘哄:
“好棠棠,別生我氣了,好嗎?”
這人簡直太不要臉,明知道她對池樾的美色毫無抵抗之力,
卻依然用上了美男計。
“誰要生你氣了。”
莊又棠側過臉,走到門口打開房門,
朝後瞥了一眼還站在原地的池樾,
沒好氣地道:
“還愣著幹什麼,換鞋。”
一點眼力見也沒有,自己是怎麼看上他的。
身後的池樾無聲地笑了笑,莊又棠真是太好哄了,
不過是稍微一低頭,就能軟和了語氣。
–
走進屋內,池樾明顯能感覺到佈局的不同,
他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少了不少東西,
不過看起來倒是空曠了些許。
客廳裡的雲朵沙發也不見了。
池樾的眼眸一沉,又轉向坐在新的三人座棕色皮質沙發上的莊又棠,
不經意地問道:
“原本的傢俱呢?”
原本不想理他的,可是見池樾侷促地站在那裡,
手中的袋子也沒有放下,莊又棠頓時又於心不忍。
若不是因為她容易心軟的性格,
她也不至於拖了三年才和蔣琅離婚。
“扔樓上去了,樓上的兩戶都是我的。”
莊又棠解釋完,又裝作隨意道:
“自己找地兒坐吧,還跟個客人似的。”
聽到這話,池樾也差不多能摸準莊又棠已經消氣大半了,
便也放下手中的袋子,挨著莊又棠坐下。
沙發柔軟,隨著池樾的動作凹陷下去,
莊又棠感覺到他的靠近,也沒挪動,只亂翻著手機裡的信息。
不期然間傳來沉木香氣,纖細的腰肢被環住,
池樾的頭挨在她的肩頸處,語氣不復以往的低沉,
而是有些可憐的意味,
“好棠棠,我真的知道錯了。”
見莊又棠並沒有拒絕他,
池樾便得寸進尺般將身子全然靠過來,
莊又棠的整個身體都陷在他寬厚的懷抱中,
一雙大手緊緊地扣在她的腰間。
–
“聽我解釋,好不好?”
池樾呼出的灼熱氣息噴灑在鎖骨上,泛起一陣陣癢意,
莊又棠垂眸瞧了一眼,黑色的髮絲柔順地靠在側臉,
碎髮頹然地蓋在池樾的眉眼上,平添了幾分少年感。
莊又棠沒說話,但也沒拒絕。
“那日確實是和朋友吃飯,朋友是男的,
帶了他的妹妹來,就我們三人,吃的和你一樣。”
池樾將那日的事情娓娓道來,
“我們都相識二十來年了,哪裡會有別的什麼心思。”
又說起那日的香水味,
“你知道我向來不太注重這些,要是你不喜歡,
我下次隔遠一點,好不好?”
話說到這裡,莊又棠心中已然原諒了大半,
只不過仍然對那天他說的“小題大做”耿耿於懷,
直到池樾自覺已經解釋完了,她才開了金口,
“那日你說我小題大做。”
似是很委屈,本來就情緒不好,
說到這裡時嗓音已經帶了點泣音,
“我不過是害怕你在外有什麼不乾不淨的牽扯,
你卻說我故意借題發揮。”
連池樾自己都忘了曾說過這樣的話,
他也有些慌了神,語氣裡帶了些焦急,
“好棠棠,我發誓那不過是我的無心之言,
你肯擔心我,我很高興。”
–
雙手捧著莊又棠的臉,池樾輕柔地吻去她臉上的淚珠,
似是不可多得的珍寶般,繾綣而又溫柔。
吻漸漸向下,直到含住嬌嫩的唇瓣,
池樾才如尋到水源的旅人,反覆地汲取著。
不知何時,黑色的皮質沙發上搭上了一件吊帶睡衣,
白皙的肌膚在黑色背景下更像不可褻玩的聖女。
池樾俯下身,深沉的聲音低低地喚著:
“好棠棠,再疼疼我吧。”
泠泠的水聲迴響在空曠的客廳裡,法式吊燈有些晃眼,
莊又棠逃避似的閉上了眼。
哪管他是真是假,只要此時此刻,池樾還在自己身邊就好。
良久,池樾抬方才眸看向緊皺著眉頭的莊又棠,
他額前的碎髮被微微打溼,細潤的水珠掛在眉尾。
是他從未設想過的方式,而此刻,他卻甘之如飴。
滿是眷戀的吻溫柔地停留在莊又棠的手背,
池樾眼中全是自己尚未察覺的情意,語氣暗啞,
“我們棠棠,好乖。”
–
夜色茫茫,莊又棠窩在熟悉的懷抱中久久未曾睡去,
她把手放在池樾的胸口,感受著陣陣有力的跳動,
是那樣的真實、可靠。
“池樾。”
莊又棠啞聲開口,等待著他的回應。
發頂傳來池樾帶了一絲慵懶的聲音,
“我在,怎麼了?”
“你沒有騙我,對嗎?”
莊又棠再一次確認,感受著問出這個問題時,心跳的變化。
手在莊又棠的薄背上輕輕拍著,
池樾毫不猶豫地道出了自己的答案:
“沒有。”
人一旦開始渴望愛,就會在謊言中不停地尋求佐證,
直至得知真相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