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王府,初夏。
“秦風,你、你說什麼?”
正堂裡,張氏身子癱軟地跌坐在圈椅上,她臉色一片煞白,又看向坐在輪椅上的男子。
那是張氏的四子謝長宴,只是現在的他不止失去了記憶,雙腿也殘廢了。
秦風跪在地上,他低下頭,愧疚難當,道:“夫人,是屬下無能,沒有保護好將軍,也沒有保護好王爺,請夫人責罰!”
謝老夫人跟謝老爺子在下人的攙扶下,來到了正堂裡面。
見只有謝長宴跟秦風在此,二老的心裡都咯噔了一下。
謝老夫人顫聲道:“秦風,怎麼就你們倆回來了?你們將軍呢?”
秦風跪著轉過身,他抬起頭看了謝老夫人一眼,低下頭道:“老夫人,將軍他在戰場上失蹤了,王爺在戰場上面遭到暗算,中了毒箭後,被敵軍逼至懸崖邊掉下懸崖,屬下發現王爺的時候,他已經摔斷了雙腿,危在旦夕,屬下便揹著他去了鄰近的都城裡面治療,大夫雖然替王爺解了毒,但王爺他失去了記憶,大夫也沒辦法……”
此番話一說出來,謝老夫人跟謝老爺子險些沒摔倒,好在身後的下人及時扶住了他們。
二老瞪大了雙眼,錯愕地看向坐在輪椅上的謝長宴。
誰又能想到,戰無不勝的謝長宴如今回來後會變成這番模樣。
周圍站著謝家的長子、二子、三子、五女,還有他們的妻兒,雖然先前秦風已經說過了,但再次聽到這一番話,他們的內心還是久久不能平靜。
謝家能有今日的輝煌,全都是他們的父親,他們的四弟打回來的,可現在,他們的父親在戰場上失蹤了,四弟殘廢不說,還失去了記憶,這、這謝家今後在京城怕是再無立足之地了!
張氏坐在堂上,掩面哭泣。
謝家其他的人心裡也十分難過。
在戰場上失蹤,那無一例外肯定死了。
現在他們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他們如何能接受得了?
過了好久,張氏擦了擦臉上的淚,才看向秦風,“秦風,你先送王爺回屋吧,讓下人伺候他洗漱,再換身衣服。”
“是,夫人。”秦風從地上起來,便將謝長宴推出了正堂。
謝家長子謝子羨皺緊了眉道:“這事太奇怪了,四弟跟父親征戰沙場那麼多年,每次都是戰勝而歸,前一次他們打仗還只帶了十五萬的兵馬,而這次他們帶了二十萬的兵馬,竟然失敗而歸,不止如此,爹也失蹤了,四弟還變成了那副樣子,咱們這還怎麼向皇上交差啊?”
謝家二子謝景安也擰緊了眉,“大哥說的是,這帶去二十萬的兵馬還沒有打贏,現在二十萬的兵馬全都戰死了,皇上定然是要問罪的!”
張氏面色沉重,眼睛看起來還很紅,她帶著哭腔道:“謝家是你們父親說了算,現在他下落不明,誰還能做主啊?誰又能解決這件事呢?”
謝老爺子長嘆一聲,臉色很是難看,“謝家世代為臣,個個都是赤膽忠心,立功無數,也許……皇上會看在謝家忠心的份上,不施以懲戒,只是,皇上他疑心太重,結果如何也未可知啊。”
謝家三子謝嘉玉的妻子黎相宜道:“長宴當年若娶的是許喚雲,她爹貴為尚書令,今日他若是向皇上求情,皇上定然不會為難謝家的。哪知道長宴娶了沈璃那個廢物,非但幫不了忙,這些年還好吃懶做!”
黎相宜此話一齣,張氏的臉色忽然一變。
她從未往那方面去想過,現在聽到黎相宜的話,那張臉頓時變得難看至極。
張氏攥緊拳頭,眼中露出了分明的怒色,“他們落到這樣的地步,一定是沈璃那個災星乾的,那個掃把星……”
她咬牙切齒,那個災星,一定是她的到來,害得她丈夫生死不明,害得她兒子如此的慘!
謝嘉玉眯了眯眼道:“四弟跟沈璃成親之後,就跟爹去打仗了,她沒來謝家之前,謝家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任何不幸的事,可她這一來,家裡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可見爹跟四弟就是她害的!”
周圍的人聞言,也都把過錯怪在了沈璃的身上。
連謝老夫人跟謝老爺子,也都認為是沈璃的到來,害慘了他們的兒子,他們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