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顧建業也拿到了考核圖紙。
這麼難加工的零件,只給30分鐘的時間。
周圍幾個參加考核的工人,都是一臉衰色,更有人直接放棄了考核。
不過,這個難度對顧建業來說不算什麼。畢竟他實際水平是六級鉗工,這點難度還難不倒他。
他並沒有露出興奮之色,只是默默打開機器,將工具材料準備好後,就等著開始。
隨著考核組長陳俊的命令,考核正式開始。
顧建業將加工材料固定在虎鉗上,拿起工具,回憶著考核圖紙上的各種參數,然後熟練地操作起來。
考核一開始,不少人就將目光投向了顧建業。
組長陸長河原本聽聞考核臨時提升了難度,還有些擔心。
但看著顧建業有條不紊的操作,手上逐漸成型的零件,提起的心又慢慢放下了。
李晨更是看得眉飛色舞:“建業這操作也太牛了,這麼難加工的零件,看他乾的一點都不費勁。”
顧建業同組的幾個工友也是議論紛紛。
“建業才晉升二級工多久啊,現在水平就這麼高了?”
“誰說不是呢,我看小顧現在的技術,起碼是四級工的水平。”
“四級工?我看不止,四級工來幹也沒有這麼熟練吧?”
“真是後生可畏,當年我在小顧這麼大的時候,可沒有這個技術。”
“……”
當然,操作能像顧建業這樣從容的工人並不多。
參與考核的六十多人中,只有三、四個能夠熟練操作,其他人都是手忙腳亂,一看就知道不行。
看著這番場景,車間主任孫長福臉色很是難看。
這次考核,看來大部分人都得刷下來,只能希望別的車間考核成績也不理想。
想到這裡,他不由地看了眼旁邊的副廠長張衛東。
張廠長的臉色同樣不好。
這次臨時加大考核難度,雖說是楊廠長的要求。
但主要是自己和陳工安排的。
現在看來,自己好像把難度調的太大了。
還好,有幾個工人表現不錯,讓他保留了一絲顏面。
他打定主意,考核結束後,一定要大力宣傳這些人的事蹟,給其他工人樹立個榜樣。
圍觀的人群之中,易中海關注著自己的徒弟。
這次考核題目臨時變更,徹底打亂了他的安排。
看著賈東旭一副手忙腳亂的樣子,易中海的眉頭緊緊皺起。
真是個廢物!
虧得自己盡心教導他這麼多年,現在參加個三級鉗工考核都這麼費勁。
要不是想著讓這個徒弟幫他養老,真想把他逐出師門。
易中海又將目光投向顧建業,只見他加工起零件從容自如,不見一絲慌亂。
此刻,易中海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後悔,當初要是收顧建業當自己自己的徒弟就好了。
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
現在廠裡的人都知道自己要卡顧建業晉級,要是顧建業順利晉級,他的面子豈不是要丟光了。
現在,只能寄希望於賈東旭所做的手腳不被察覺。
考核時間悄然流逝,顧建業突然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考核零件加工的很順利,但看著就是有些彆扭!
他停下操作,從虎鉗上拿下零件,拿起一旁的遊標卡尺,對著零件仔細測量。
沒問題啊?公差尺寸什麼的都在要求範圍內。
顧建業仔細端詳著手中的零件。
還是不對,以他六級鉗工的經驗來看,這個零件絕對有問題。
問題出在哪兒呢?
他放下零件,拿起圖紙,仔細比對數據,又認真回想之前的操作過程,生怕有什麼紕漏。
然而,都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時間一點點流逝,顧建業有些燥熱,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他不停掃視著工作臺上的各種工具,加工材料,試圖找出問題的根源。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把抓起遊標卡尺,仔細觀察。
就是這個!
遊標卡尺的緊固螺絲有問題。
如果不特意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問題。
終於找出了問題所在,顧建業鬆了口氣,又不禁有些氣惱。
易中海真是可恨!
為了阻撓自己過關,竟然給自己玩陰的!
多虧自己及時發現,要不等零件加工完,想改都來不及。
李晨發現顧建業突然停止了操作,拿著未完成的零件不停觀察,他的心不禁提了起來。
轉頭詢問身邊的陸長河:“組長,小顧怎麼突然停了下來?這個零件不是隻有前半段最難加工嗎?”
陸長河也是直皺眉,“不應該啊?按說把前半段加工好後,後面應該沒什麼難度才對。”
此時,大家都對顧建業突然停止操作,感覺摸不著頭腦。
只有易中海,猜到自己暗中做的手腳恐怕已被發覺。
他心中惱怒不已,看來這次阻止不了顧建業通關了!
顧建業拿著遊標卡尺,向不遠處的考核員走去,聲稱遊標卡尺被不小心摔壞了,請求更換一把。
考核員接過遊標卡尺,只是簡單檢查了一下,就給他換了一把新的。
換過遊標卡尺後,顧建業繼續投入考核當中。
這次的加工過程異常順利,時間不長他便將考核零件加工好。
另一邊,賈東旭的加工過程異常艱難。
每一步操作都如履薄冰,生怕出現什麼紕漏。
不過,過於謹慎的操作卻大大拖慢了他的加工進度。
時間飛快,轉眼考核時間就要結束!
考核員黃工,時不時地抬起手腕看錶,無聲的提醒沒能完成考核的眾人。
賈東旭心中愈發焦躁!
手心沁出的汗水甚至浸透了勞動手套。
為了趕在考核前完成考核零件,賈東旭只得加快了操作速度。
鋼屑隨著他的操作四處飛濺,考核零件逐漸成型。
賈東旭露出了一絲笑容。
誰知一個疏忽,他手上的力道沒有控制好,加工中的零件瞬間被多切掉了一塊。
賈東旭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零件加工廢了,這次晉級考核又沒戲了!
他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工作臺,不知該怎麼面對師傅和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