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山林野地。
“壯士,先….先放我下來可好?”
曹操臉色有些慘白,被顛到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若不是怕失了禮數,估計早就嘔吐不止了。
“好的,主公。”
陸梟停下腳步,猛地急促呼吸幾口,將氣息平復下來。
神秘能力雖然只能加力量,但力量也是體質的一部分,間接也微微強化了他的耐力和速度。
一百來斤的曹操背在身上,就跟沒背似得。
陸梟心裡有種感覺,若是調整好節奏,他能揹著曹操再跑十里八里地。
曹操緩了幾口氣,將噁心感撫平,連忙一把扶住陸梟,“猛士,今日多虧你相救,你的傷….”
“主公!”陸梟咧嘴一笑,“叫屬下陸梟就行,區區小傷,何足掛齒?”
曹操仍不放心,強拉著陸梟來到樹下坐好,一把撕下自己的衣袖,“某為你包紮一番。”
“嘶~”
他小心翼翼撕開陸梟破爛不堪的衣物,露出下面密密麻麻交錯的傷口,頭皮頓時發麻。
一個出自鄉野的毛頭小子,竟有如此忠肝義膽?
“瞧你年歲不大,竟有如此體魄,真是天生的猛將料子啊。”曹操此刻聲音格外低沉,帶著難掩的動容。
他親眼目睹陸梟被亂刀砍刺,鮮血如開閘般噴湧,又中了徐榮一箭,卻還能揹著他奔逃許久。
這等驚人意志與體魄,實屬罕見!
曹操的目光在陸梟身上游弋,眼眶不禁有些發紅,“曹操何德何能,受你如此相待?”
“主公!”陸梟見曹老闆感性佔據理智,立刻借坡上驢,“咱沒文化,也不喜歡說話,只此一句,獻給主公——”
“何句,且說?”曹操滿面肅穆,雙手交疊,衝他行了一禮。
陸梟一把握住曹老闆的手,“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不求前程似錦,但求問心無愧!”
這話三分真情,七分功名利祿,卻是他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日後三分天下,劉叔偽善優柔,孫權內部太過複雜,尤其是那些氏族。
唯獨曹老闆這,用人不疑,禮賢下士,最主要是規矩少,有膽有識有野心。
跟著他,只要專心做好事就行。
這就好像後世公司上班,誰不願意選個事少不挑理的老闆?
聞聽此言,曹操心中情緒難言,久久才平復下來。
“陸梟!”曹操雙目泛著真誠,語氣嚴肅,一字一句說道:“日後若你不負我,曹操絕不負你。”
陸梟咧嘴一笑,“那便多謝主公,咱沒讀過聖賢書,肚裡沒有平亂世安天下之謀,唯獨天生體魄異於常人。”
“日後,但有我陸梟在,誰人也不能傷得主公分毫。”
“好好好!”曹操仰頭大笑,“你的話,吾記住了。”
見曹操沒再追問他,為何受此等傷勢還能生龍活虎,陸梟頓時暗自鬆了口氣。
倒也是,畢竟這年頭奇人異士如過江之鯽,相較那些成名已久的猛將,陸梟這點天賦異稟也不算太過出彩。
心緒平復下來後,曹操認認真真為陸梟包紮完,這才起身舉目環顧四周,“這是哪裡?”
“呃,主公不知道?這屬下也不知道啊!”陸梟撓了撓頭,心中暗暗吐槽:我剛穿越,怎麼可能知道這是哪兒?
“你揹著我跑,你不知道這是哪?”曹操雙眼一瞪,也很無語。
無論是先前認錯人,還是現在悶頭亂跑迷路,真讓他又氣又愛。
這小子什麼都好,機會有點太虎了!
“你啊….”曹操眉頭一挑,笑問道:“你可有字號?”
陸梟立馬搖了搖頭,“咱就個名字叫陸梟,哪還配有個字號?”
曹操捋須一笑,“我觀你力大勇猛,忠而悍不畏死,且腦子也….額…不如就叫虎痴如何?”
“虎痴?!”
陸梟一怔,立刻搖頭拒絕,口中嘀嘀咕咕,“那還不如叫惡來,起碼聽著威風。”
虎痴可是許褚標配,一想到許褚偶爾的虎勁,他頓時就不開心了,只覺著曹操是話裡有話。
自己可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現代青年,雖然稱不上滿腹經綸,但擁有遠超時代的知識和見識,配合無限生命值的加持,說聲能文能武不為過!
如此算來,豈能跟許褚那憨憨一樣?
曹操莞爾一笑,“惡來乃商紂時期猛將,勇力著稱,能徒手撕裂犀牛和老虎,與你倒算合適。”
他思索片刻,上下打量著陸梟,“你可及冠?”
陸梟並未繼承前身記憶,前世的本能湧上心頭,嘴上下意識說了句,“剛好十八。”
“那好,即日起,你便以惡來為字號。”曹操輕輕拍了拍陸梟的肩膀,“希望你日後能將此字號傳揚。”
在這時代,字號的份量非同一般,並非誰都能取。
要麼出身權貴、世家大族,要麼威名遠揚,或者是高位之人所贈,不然就只是個笑話。
曹操出身官宦世家,本就走著仕途一道,如今揭竿而起更是大名遠揚,有他親自立下字號,日後陸梟到哪都有自報家門的資格了。
“多謝曹公,賜字之恩無以為報!”
“日後您看中誰家媳婦,屬下必會為您搶來!”
陸梟連忙起身道謝,而後拍著胸脯作保,“到時——有屬下為您放風把門,誰都掃不了您的雅興!”
曹操心頭一跳,臉上閃爍幾縷尷尬,“這…惡來,莫要說笑。”
“媽的,怎麼把這話說出來了!”陸梟也在暗自懊惱。
曹操喜好人妻眾所周知,但也不能當人面揭人短啊!
更何況此時的曹操還沒挾天子以令諸侯,哪有心思惦記人家媳婦?
“呃,沒事沒事!”陸梟連忙岔開話題,“主公,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儘快尋得去處吧。”
說著,他便打算將曹操背起。
“無需,吾自行便是。”曹操立刻拒絕,連忙大步朝前走去,“且隨吾走,儘快找尋前往酸棗的路。”
先前他下令麾下撤往酸棗集合,若是他久久不露面,關東諸將定然會將麾下兵卒瓜分,屆時他將淪為孤家寡人。
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儘快到達酸棗,穩定軍心。
說是牛馬但也不能真當被人騎的牛馬,陸梟也沒強求,立刻大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