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蕪魚更懵了。
他問的啥?
什麼意思?
“我問你跟遊金斌斷乾淨了沒有。你該不會還捨不得吧?”
鄧北辰擠了擠鼻樑,這才放下材料目光深重地看向她。
她今天穿了一套卡其色西服,胳膊上搭著一件砣色大衣,脖子上圍著一條香檳色波點絲巾。
非常商務端莊……
如果皮膚不是這樣透白,還真不敢這麼搭。
是的,他見識過了。
她周身皮膚透白,散發著迷人的光澤……
“呃……我提了分手,他一直沒同意。”
這個鄧北辰有點奇怪,不問她彙報材料的事情,竟然問她與遊金斌的事。
他是作為遊金斌的表叔發問,還是別的?
所以,還是不要把自己態度說得太過於堅定,方便以觀其變。
“是因為你們有個共同的房子不好處理,還是因為他前期給的彩禮不方便清退?再或者……還有沒有其他什麼困難,需要我出面幫你解決?”
鄧北辰當然看出了趙蕪魚模稜兩可的態度,雖然心裡很不滿意,但也不方便表露。
“是有一些麻煩的事情,但我會處理好。請領導放心,我不會多拿遊金斌一毛錢。”
趙蕪魚覺得,與鄧北辰多待一秒,就離心臟類疾病近一分。
自從進他辦公室後,心臟就不受控制的狂跳……
繼續這樣下去,她會不會心梗或者心臟驟停猝死?
加上他是遊金斌的表叔,是不是在為遊金斌爭取利益最大化?
畢竟有錢人,都會把利益放在第一要位。
“遊金斌從小花錢大手大腳,在錢的問題上不會計較太多。我只是希望你對他態度堅定一些,加快進度跟他了斷,不要再給他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鄧北辰聽了趙蕪魚的話,微微蹙眉,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
起身走到趙蕪魚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在她周身隱隱地馨香中,微微有些失神。
“我、我知道了,謝謝領導關心。”
趙蕪魚只覺得全身被一股強大的氣場所籠罩,讓她愈發緊張侷促,心跳聲彷彿都能被對方聽見。
什麼意思?
他到底是敵還是友?
不管是不是敵,但肯定不是友。
他是高高在上的區長大人,怎麼可能是她這個小科級幹部的友?
就在這時,鄧北辰伸出手,輕輕整理了一下趙蕪魚領口的絲巾,動作極為自然又帶著一絲曖昧。
在挪動絲巾的時候,正好瞄到了頸側處的一塊淺色紅痕,不禁滿意地勾起了嘴角。
三天了,她的皮膚真薄、真嫩……
趙蕪魚愣住了,大腦一片空白,臉也瞬間紅透。
這……
恕她腦容量不夠,實在無法理解這一神操作。
“不用緊張。等你跟他斷乾淨了,我再跟你聊聊我們的事情。當然,如果這期間遇到任何困難,也可以跟我說。”
鄧北辰看著她這副模樣,不覺有些好笑。
手指一鬆,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坐啊,怎麼一直站著?”
鄧北辰看了看腕錶,已經到了下班時間。
又抬頭看向畏畏縮縮地小姑娘,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單人沙發。
再聊一會兒,等辦公樓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可以跟她一起出去吃飯了。
而趙蕪魚又是一臉的懵……
啥?
她的工作不是完成了?
還坐什麼坐?
這辦公室裡稀薄的空氣,真的不適合久坐。
“那啥……領導,材料我送到了,您如果沒什麼要問的,我就不打擾您寶貴的時間。”
說完,趙蕪魚跌跌撞撞地直接拉門離開,全然不顧鄧北辰沉下去的臉。
在鑽進電梯的時候,長長地喘了一口氣,終於覺得呼吸順暢了。
也只有這個時候才感受到手背微疼,估計是剛剛慌不擇路時在門鎖上刮破了一點皮。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終於“逃”出來了。
走到小區樓下買了兩張牛肉餅,又在超市買了一份蔬菜沙拉,晚餐就算是對付了。
天色暗了下來,安靜地小區內反而熱絡了起來。
有保姆帶孩子下來遛彎的,還有幾個老阿姨放廣播跳廣場舞的……
趙蕪魚也換了一套加絨運動服,正打算在小區內轉轉消食,卻接到了爸爸的電話。
“趙蕪魚,你今天竟然沒跟小遊扯證?還帶著戶口本搬空了你自己的東西?這幾天家也沒回,死到哪裡去了?”
電話剛一接通,便是一頓兒的咆哮。
趙蕪魚把手機拿得離耳洞稍遠一點,讓父親發洩個夠,才將手機重新貼到耳際。
“從小到大,都是你這樣說那樣說,從來不聽我說。我是個成年人,有獨立的思想和行為能力。請不要動不動就把你的那套東西搬出來控制我,我不需要!”
說著,趙蕪魚把手機換了一邊,抬手把身後的帽子套到了頭上。
夜晚溫差大。
多年獨立生活經驗告訴她,就算是吵架也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不然沒人會關心她的死活。
“我控制你?你媽的撫卹費一分不差全打你賬上了,你要怎麼花我過問了嗎?老子供你吃供你喝,到頭來成了要控制你?真是隻養不熟的白眼狼!這會兒小遊在家裡,你趕快回來跟他解釋清楚,明天一早就去扯證。如果再不聽我的,你往後就別姓趙,跟老子永遠別回來!”
趙遠達氣得吹鬍子瞪眼。
如果這會兒趙蕪魚在跟前,恨不得扇她兩耳光。
怎麼能這麼不聽話?
真是氣死了!
如果女兒跟遊金斌真的分手了,兒子還有三年高中學費誰供?
私立學校,一年20萬啊!
賣腎都沒這麼高的價!
難道讓他把兒子從高端的私立學校,轉到普通的公立學校嗎?
“你以為我很想做你女兒?我媽死了不足一年,你就娶了李阿姨進門。自從生了弟弟,家裡吃的用的哪一樣不是先供弟弟再供我?我吃了你多少用了你多少?要不要我還給你啊?再說,18歲以前,你沒有責任和義務供我嘛?我上大學後,你給過我一分錢嗎?你盡到了作父親的義務嗎?在明知道遊金斌出軌了,還讓我嫁,考慮過我一丁點感受嗎?你的女兒不作也罷!”
趙蕪魚也氣爆了,一頓輸出後直接掛了電話。
小時候只跟姜以珊玩的好,跟家裡吵架後還能向她吐槽。
可現在……
突然覺得自己好失敗,傷心難過的時候連個傾訴對象都沒有。
趙遠達的電話掛了不足五分鐘,緊接著遊金斌的名字又在手機屏幕上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