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區長,萬局長晚上在御江宴安排了工作餐,要不您也與民同樂,給我們進一步做一些工作指導吧?”
趙蕪魚雖然只工作兩年,但這些場面上的話還是挺會的,不然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提拔為副科長。
但言語上客氣,卻沒流露出多少真情。
一般人聽了,也就客氣推脫了。
“好,包廂號發給我的聯絡員。”
不料,鄧北辰睨了趙蕪魚一眼,卻是一口應下後轉身上車,反而將她晾到了原地。
八項規定之下,領導幹部一般來說都不接受吃請。
況且從今天整個工作狀況來看,鄧北辰與萬江紅並不算熟悉,也沒什麼私交。
怎麼隨便邀約一句,就答應了呢?
“愣著幹什麼?你跟我一臺車,讓其他人坐另一臺車。”
顯然,萬江紅也沒料到鄧北辰會接受邀請,連忙衝著身後的其他人招了招手。
於是,一行人都紛紛登車離開。
御江宴是江州最為高檔私房菜之一,來這裡用餐的不是商務接待的大領導就是一擲千金的大老闆。
趙蕪魚雖然是江州人,卻還一次都沒來過。
畢竟這裡消費高,不是她這種小幹部和遊金斌那種小老闆該來的地方。
辦公室主任在半路上就點好了菜,並且帶好了酒水。
一進包廂,就馬上點了水果和茶水,還叫了兩副撲克,打算讓大家邊玩邊等餐。
但鄧北辰在停車場稍稍休息片刻,預計大家準備差不多了,才掐著時間帶著區政府一行人步入包廂。
趙蕪魚沒心情做接待工作,不死心地掏出手機看了看。
“阿蕪,戀人之間最忌諱提‘分手’。你現在不止是我最愛的戀人,馬上還要成為我的至親。乖,今晚的應酬真的很重要,是你閨蜜以珊聯繫的大客戶,不信可以問她。只要今晚的單子拿下,可提前還咱們的房貸。別鬧了,親一個。”
同樣,在她提分手之後,遊金斌再一次耐心地閃電回覆。
與此同時,姜以珊的微信也飛了過來。
首先是發了一個御江宴的定位,然後是陰陽怪氣地一句話。
“阿蕪,御江宴是江州頂級私人會所,沒來過吧?可金斌今天帶我來了,畢竟是要見我推薦的大客戶。事實證明,只有我能幫到金斌,更適合金斌。而你……永遠只是一個躺平的小公務員,永遠只能吸金斌的血。”
趙蕪魚痛心地閉了閉眼睛,直接將遊金斌和姜以珊給拉黑。
這兩個人,從此以後是陌路!
因為點了一些海鮮,上菜特別快。
不到十分鐘,各類刺生便已端上了桌。
當兩道熱菜也上桌後,萬江紅便邀請鄧北辰入座了。
“小趙,你跟鄧區長坐吧,一會兒正好給學長敬酒。”
萬江紅將趙蕪魚推到鄧北辰身邊坐下,然後安排人給大家倒酒。
“萬局長,您知道我不會喝酒。”
趙蕪魚挨著領導坐也沒什麼問題,但她真的不會喝酒。
幾年前的春節,就喝過一點紅酒,便醉的哭著“找媽媽”。
從此以後,遊金斌便將她保護得很好,生怕她喝大了觸景傷情。
“誰天生會喝酒?不就是慢慢喝出來的?”
萬江紅瞪了趙蕪魚一眼,還是讓服務員給她倒了一杯。
待每人都分了一杯酒後,萬江紅起身端起酒杯,示意大家先敬鄧北辰一杯。
趙蕪魚本來心情不好,被逼無奈也端起酒杯,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喝還是不喝。
而此刻,包廂門被推開,一身西裝革履地遊金斌帶著一身小香風的姜以珊走了進來。
“萬局長,我在停車場看到您的車了,剛剛問了服務員才知道您在這一間……”
遊金斌本來是衝著萬江紅過來的,卻一抬眼看到了一邊氣壓極低的表叔鄧北辰。
頓時嚇得腿一抖,差一點就當場給眾人磕了。
“小、小叔,您在呢!我、我在旁邊請客戶,那啥……我、我敬您一杯?”
遊金斌結巴著,連忙像只狗似的搖著尾巴扒拉到了鄧北辰身側。
其實遊金斌26歲,比鄧北辰只是小了3歲而已。
但只要鄧北辰在,遊金斌的腰就直不起來。
鄧北辰是整個家族神一般的存在,沒人敢忤逆他半分意思。
“小叔,我是金斌的業務經理,也是他秘書。我跟金斌一起敬您。”
姜以珊是遊金斌叫過來給萬江紅敬酒的,雖然並不認識鄧北辰,但看到遊金斌的態度,也馬上端起酒杯舉向了他。
有別於遊金斌不同的是,她說話流利又順暢。
“秘書?我一個區長都沒有秘書,你就有秘書了?”
鄧北辰一向言語極少極冷,但目光在遊金斌和姜以珊臉上掃了一瞬後,卻是生疏地低笑出聲。
“而且被一個外人叫小叔……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侄媳婦呢!”
隨後,不等遊金斌回答,鄧北辰又用晦暗不明的眸子睨了遊金斌一眼,卻是遲遲不端面前的酒杯。
其他人都端著酒杯站著,包括趙蕪魚在內,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小趙,鄧區長還是你小叔啊?呃……咱們一起敬鄧區長一杯吧。”
萬江紅為了打破尷尬局面,連忙撞了撞趙蕪魚的胳膊。
沒請到鄧北辰吃飯的時候,挺想請他的。
以此拉近距離,以後到區政府辦事也順暢一些,也有人在區政府為他說話。
可真正把這尊神請到了,又挺後悔的。
這人氣壓太低、氣場太強。
與他吃一頓飯,只怕都會消化不良半個月。
又是死一樣寂靜了幾秒鐘,就在大家都冷汗淋漓地時候,鄧北辰終於悠悠地舉起了酒杯。
先是與萬江紅碰了碰,又與趙蕪魚碰了碰,然後一飲而盡。
眾人紛紛鬆了一口氣,連忙都一飲而盡。
遊金斌本來還想敬萬江紅一杯,但有鄧北辰在場,實在沒膽子上前。
想了想,小心地挪到趙蕪魚身邊,小聲提醒她不能喝灑,免得喝多失態,傳出去讓他難堪。
不能喝酒?
他也知道她酒量淺,不能喝酒!
可是剛才,不也眼睜睜看著她喝光了杯裡的酒,像是沒看見一樣?
而且,她喝多了不是她比較難受?
反而讓他難堪?
趙蕪魚苦笑……
果真此一時彼一時。
愛與不愛,不要太明顯!
以前自己是有多蠢,這樣的爛人都沒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