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荼茶就想過。
遇見這種裝瞎的橋段,演技還這麼差的,為什麼不一拳上去,就看對方怎麼演!
所以,荼茶一拳懟上去了。
咚。
那侍衛躲都忘了,眼眶上硬捱了一奶拳。
幼崽力氣不大,可照痛不誤。
“嗷……”侍衛嚎的半嗓子。
小隊長眼疾手快,又一拳頭上去,把人揍暈。
其他兩人動作熟練的把人架住,隨後幾人紛紛捂眼低頭,這個說眼瞎了,那麼說頸子斷了。
荼茶:“……”
heitui!
小幼崽鄙視你們!
大傻瞅瞅五人,又看了看小幼崽,也覺得沒趣,遂把荼茶往後脖子上一架,一個旋身消失了。
幾吸過去。
五人小隊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擦冷汗。
小隊長低聲問:“走了嗎?”
幾人不敢正眼瞧,只敢偷摸拿餘光去瞟。
確定四下裡再看不到那銀髮人影了,適才齊齊長吐一口氣。
小隊長直起腰,抹臉甩冷汗:“太他娘嚇人了。”
四人再看被揍暈的那位,竟是羨慕極了。
“那位打哪抱來的幼崽?以前見過嗎?”
幾人搖頭:“沒見過。”
另一人說:“我瞅著和陛下長的有點像。”
小隊長揮手:“走了,別管了,都給我記住了,見到那位全當沒看見。”
有隊員不解:“要沒矇混過去會怎麼樣?”
小隊長冷冷掃過去:“知道咱們的上一隊是怎麼沒的嗎?”
幾人再次搖頭。
小隊長心有餘悸:“就是沒矇混過去,第二天人就沒了。”
聞言,幾人後怕起來。
好險,剛才竟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這些話,荼茶自然是沒聽到了。
她被大傻帶進了紫宸殿,一拎就坐在金絲楠木的龍椅上。
紫宸殿分為一正殿兩偏殿,正殿是皇帝批閱奏書,以及和朝臣商議大事的地方。
左偏殿是皇帝起居之處,右偏殿則是送關懷的宮妃等待的地方。
荼茶不知這些,她只覺小屁股下的椅子坐著有點舒服,寬敞不說,鋪的墊子還很軟。
她看到案頭擺著的紅墨,墨汁還沒幹,一溜的各種毛病。
荼茶手有點癢,現代時她格外羨慕那些寫的一手好毛筆字的人,總覺得拿著毛筆肆意揮墨,特別優雅有範。
毛筆字她是不會寫,可架不住手癢想試試。
萬一她天賦異稟,出手就自帶章法呢?
她挑了支最細的毛筆,看不懂材質也不懂好賴,握著筆身溫涼,很舒服就對了。
荼茶站起來踩椅子上,撿了張白紙,小心翼翼蘸了點硃砂。
小幼崽奶包臉緊繃,握筆的手也在發抖,她認真極了。
大傻溜達一圈,翻找出殿中沒吃完的茶水點心,他巴巴的捧到幼崽面前。
“寶寶吃。”他選了塊粉色的梅花餅塞過去。
荼茶一偏腦袋,正兒八經拒絕:“大傻爹等等,我正在醞釀字意。”
她要寫個驚天地泣鬼神字!
絕對贊到爆!
大傻歪頭看她,不理解但尊重。
一分鐘後——
“喝!”荼茶奶喝一聲,下筆如有神助,一氣呵成潑墨成書。
“完美!”小幼崽抓著毛筆,神色驚豔,“我簡直就是無師自通的天才!”
大傻探頭看了眼,接著豎瞳一亮。
他跳起來跑到左殿,不曉得翻找什麼。
系統架不住好奇,小小的掃描了一下。
系統沉默:“……你開心就好。”
荼茶哼哼:“統子,藝術的事你不懂,更何況我這還是抽象派藝術。”
系統:“是是是,我雞肚你得菜花。”
荼茶放下那張紙,只見雪白的紙面上,一隻潦草王八歪七扭八,十分抽象。
她看著手裡的毛筆嘆氣:“有點難用。”
毛筆潑墨的癮過夠了,荼茶放好毛筆,一回頭才發現大傻不見了。
空蕩蕩的大殿裡,只留了一盞夜燈,角落裡暗影綽綽,竟有幾分可怕。
荼茶心尖顫了顫:“大傻爹?”
沒人應,荼茶有點慌了。
她又小小的喊了聲:“大傻爹?”
“哇哇哇!”恐怖的怪叫聲音傳來,一道猙獰的身影猛地從暗影中蹦出來。
荼茶真被嚇到了!
她連滾帶爬躲龍椅後面:“大傻爹!大傻爹救命!”
那佝僂的身影逐漸靠近,巨大的陰影將小小一團幼崽籠罩住,氛圍特別可怕。
荼茶悄咪咪瞄了眼,只見那黑影很恐怖,長著三頭六臂,大張的嘴巴和黑洞一樣。
她嚇懵了,崩潰質問系統:“你沒跟我說,這他媽還有詭異設定啊!”
系統無語,決定先死一會。
“走開!”她往龍椅下爬,邊爬邊喊,“大傻爹,大傻爹你去哪了啊?”
那身影一伸手,拽住荼茶小腳,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幼崽拖了出來。
荼茶色厲內荏的威脅:“我告訴你,我大爹厲害得很……”
“寶寶?”熟悉的聲音傳來。
荼茶動作一頓,瞪大了眼睛。
那人蹲下來,往臉上一抹,湊到夜燈下,讓荼茶看清臉。
不是旁人,正是大傻!
荼茶呆愣愣的,看著大傻從腦袋上取下個面具,還往她懷裡塞。
那面具是個玄龜的模樣,龜腦袋嘴巴大張,左右兩邊各一對四肢,面具下巴那裡還有一節短短的尾巴。
剛才,大傻就是逮著這個面具,投下的影子誇大扭曲,荼茶看成了三頭六臂的惡鬼。
荼茶氣到了!
她拿面具砸大傻:“壞東西!讓你嚇我!我喊你你為什麼不應我?”
大傻懵了,指著面具又指著荼茶畫的王八:“一樣的,一樣的。”
面具是一層層綢布蒙上,做了硬化處理後,再精妙的繪製上玄龜圖案,最後切割出眼睛和鼻孔的位置。
非常精緻的面具。
大傻湊過去看荼茶:“我的,給寶寶。”
他說這面具是他的,要送給荼茶。
荼茶摸著面具,勉強被哄好了。
她把面具斜扣到腦袋上,一本正經的要求:“以後別嚇我,人嚇人要嚇死人的。”
大傻見幼崽戴上了他的面具,十分開心。
他把人抱起來背上:“不嚇,不死。”
說罷,他溜出了紫宸殿,嘴裡還嘟囔著:“嚇寶寶,砍頭!”
通通砍頭!
玩了大半晚上,荼茶回到冷宮,抱著玄龜面具很快就睡了。
大傻什麼時辰離開的,她也不知道。
卯時分。
上朝的時辰,皇帝準時睜眼。
然,甫一睜眼,他就察覺到不對勁。
肚子撐得厲害,滿口都是膩人的甜味,像嗑了三斤糖一樣。
皇帝皺眉:“福安,倒一盞山楂茶來。”
福安吩咐下去後,過來給皇帝更衣。
這才進寢宮,就發現到處都亂糟糟的,跟遭了賊似的。
福安清點一番:“陛下,您幼時的玄龜面具不見了。”
皇帝神色更冷了,他摸著隱隱作痛的胃,坐到龍案前。
不期然,一張潦草的王八圖,就鋪陳在他面前。
簡直,抽象的令人髮指!
皇帝看的眼睛疼。
他揉了揉眉心,心頭竟是罕見的生出兩分怒意。
兩個糟心玩意兒!!
皇帝怒了一下:“把御膳房做甜點的御廚開了。”
他厭惡甜食,那倆個也別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