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說邊走進樓梯間裡。
唐勳掏出火機,一人點了支菸,接著說:
“我把照片跟娛樂頭條都傳給你,你看看?反正不像是合成的。哥,我怕你被人下餌,最後再被坑了。”
江弦月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不染凡塵,這事兒挺讓唐勳心驚膽戰。
倆人還沒太怎麼著,周汝正就要為她算計人,這要是等他深陷了,那不得為她攪翻天?
“我有數。”
周汝正不耐地皺眉,又看他一眼,“就這事兒?”
唐勳咂了咂嘴,猶豫一瞬,還是把宋知妍找他的事兒給嚥了回去。
“沒,沒別的,就是有點兒好奇。”
他話頭一轉,仔細打量周汝正,試探著問:
“你真把人給睡了?”
周汝正臉一冷。
唐勳見狀立馬解釋,“不是,我聽阿宗說的,我也不是多管閒事兒啊,就是說,好奇,你看上她哪兒了?就長得漂亮?”
要說皮囊,上京什麼樣的美人都不缺。
氣質,江弦月的確看起來皎潔如月,萬里挑一。
可事實不是那麼個事實啊。
“正哥你不至於那麼膚淺,她是有夫之婦,還在港城到處勾三搭四,我沒看出什麼特別之處值得你栽進去。”
“感覺懂不懂?”
“啊?”
周汝正淡淡扯唇,捏住菸蒂丟在腳下碾滅,“感覺,等你遇到感覺對的人,就懂了。”
如果說在婚宴上見到江弦月,只是驚鴻一瞥,多看了兩眼。
那在她微醺主動撩他,還說要給他可乘之機,非要他抱的時候,周汝正就沒再想放手了。
“正哥。”唐勳傻了,“你別告訴我,你覺得自己戀愛了?”
——玩兒歸玩兒,鬧歸鬧,給人當三還自我感覺這麼良好,那是要長戀愛腦啊!這也太恐怖了!
周汝正笑了下,下顎微搖:
“不算。”
唐勳大鬆口氣,“那就對了,戀愛腦那玩意兒,可要不…”
話沒說完,就被周汝正接下來的話給堵了回去。
“兩個人認真談,那叫戀愛,現在她婚還沒離,等她離了再說。”
唐勳腦袋宕機,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圓:
“我靠,你當三還挺有上進心,還想擠掉前任哥,自己上位?!”
這個世界也太瘋狂了!
周汝正淡笑搖頭,拍了下他肩。
“傻小子,願你有一天能懂。”
唐勳emo了,怪叫道:
“哥你認真的?!”
“閉嘴,以後見了叫嫂子。”周汝正擺正臉色,指著他鼻子警告,“還有,仙仙是好姑娘,你們不會懂。再讓我聽見誰說她閒話,我扇他嘴巴子。”
唐勳,“……?!”
好…姑娘?
完了,正哥真長戀愛腦了,周家馬上要炸成一鍋粥了。
*
周汝正還沒回到病房,兜裡的手機就響起來。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一大早的,老宅那邊又來電話了。
這次是周老爺子親自打的。
他想了想,接起電話。
“爺爺。”
“你個臭小子!你昨天一天到底在幹什麼?立刻給我滾回來!”周老爺子火氣沖天,顯然是知道了點兒什麼事。
周汝正單手插兜,低了低頭靠在病房外的門框上,語調漫不經心。
“怎麼了?”
“還敢問怎麼了?你二叔都去醫院看江熾了!”
“哦,是麼?”
“少裝傻!你到底又在折騰什麼?鋼炮兒咬了江弦月,你讓管家把晉宇的車借給江熾,轉頭江熾就被撞了!你跟這對難兄難妹槓上了是吧?他們哪兒招你了?!”
周老爺子呼哧喘氣,“你滾回來給我說清楚,立刻!”
周汝正鼻腔裡敷衍了聲,“嗯,知道了。”
掛斷電話,他推門走進病房,就見江弦月正乖乖吃飯。
她夾著只生煎包,眼睛清亮看著他,氣色看起來依然很差。
周汝正勾唇一笑,走到床邊,掃了眼桌上早餐:
“好吃麼?”
“嗯。還不錯。”
江弦月點點頭,反問他,“你要走麼?周老爺子是不是知道了?”
“不是你的事,江熾被撞進了醫院,昨天我交代管家讓他開三弟的車,老爺子今早知道了。”
“你要回去解釋?”
“不用。”
周汝正在床邊坐下,屈起一條腿搭在床沿上,捏了只生煎包塞嘴裡。
“不用理會,人沒死,都是小事兒。”
*
周汝正鴿了周老爺子,壓根兒沒打算回老宅。
他在這邊陪江弦月吃飯睡覺,教她用手機打遊戲。
另一邊躺在另一家骨科醫院的江熾,煎熬了十幾個小時,總算通過趕來病房探望的週二叔,聯繫上了江暮雲。
“大姐!我被創折了腿,骨折住院了。”江熾臉色陰沉。
電話那頭的江暮雲愣住,驚問道:
“什麼?你跑去跟人飆車了?”
“飆什麼車!就是被個開賽車的傻帽撞了!”
江熾不能回想,他想起來昨天莫名其妙就被超車,還被那傻帽擠兌到盤山道的護欄上差點兒沒了命,就氣的心臟難受。
昨晚上還只有一個護工守著他,一問三不知,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江熾就氣得一晚上沒睡好覺。
現在他頂著兩個黑眼圈兒,還吊著一條腿,臉色陰鬱怨氣沖天,看誰都想呲嗒兩句。
“你傷的嚴重嗎?哪裡骨折?”江暮雲語氣難掩緊張。
江熾是江知年唯一的兒子,她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她當然緊張的厲害。
“死不了!”
江熾咬緊牙根兒,眼神幽幽盯著坐在床邊的週二叔,話像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這事兒,我跟那傻帽沒完!”
週二叔翹著腿坐在靠椅上,挑了挑眉,握拳抵唇輕咳了聲。
“真的不要緊嗎?不行我跟爸說,讓他安排人去照顧你。”
“先不用急,周家人在這兒。”
江熾皺緊眉頭,“這事先不談。我手機也廢了,卡不能用,殷聿找過我沒有?”
江暮雲頓了頓,嘆了口氣:
“昨晚就打電話來問,說聯繫不上你,爸已經把人安撫住了。江弦月怎麼樣?”
“不知道,應該死不了,被狗咬能比我腿折了還事大?”
江熾十分沒好氣,要不是因為江弦月,他昨天就回港城了!哪兒至於現在斷一條腿躺在這兒。
媽的,死丫頭晦氣死了!
心裡罵的很髒,不過當著週二叔的面,江熾臉色陰沉沒表現出來,轉口說。
“你把殷聿電話發給我,我跟他聯繫。”
“好。那你多注意,讓人再給你準備一部備用手機,回頭有事隨時聯繫我…”
江暮雲交代了幾句,又答應幫他補卡郵寄。
姐弟倆這才掛斷電話。
週二叔耐心等著,然後收起手機,清咳一聲,主動開口:
“江少爺的傷勢,我已經跟醫生了解過,相信昨天肇事的車主你也見過了,那孩子跟我們周家還有點淵源,你看能不能看在周家的面……”
“你來給撞我的人求情?”江熾嗤笑挑眉,“沒搞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