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嗓瞬間慫了。
“不是，正哥，玩兒歸玩兒鬧歸鬧，創死人犯法！我再出車禍我爸非弄死我不可！”
“沒讓你創死。”
周汝正眉心微皺，“傷筋動骨一百天，讓他老實幾個月，別給我搗亂就行。”
“呃，那也…”
“少廢話，做不做！”周汝正語氣不耐。
“…行吧，你先發給我。”
*
江熾從機場又折回來，路上一直在聯繫周汝正，偏偏電話打爆了對方也不接。
回到周家，他心浮氣躁地找到周家管家。
結果問了半天，也沒了解清楚江弦月到底傷成什麼程度。
周家除了周汝正，沒人知道江弦月的情況。
直等到下午三點，江熾才收到周汝正的一條回覆短信。
是醫院地址，多餘的話一個字也沒有。
江熾皺眉，拿著手機下樓，找周家老管家借了輛車。
老管家：“江少爺，您對京裡的路不熟，還是讓司機送你過去吧？”
“不用。”
江熾斯文一笑，“正好熟悉熟悉，反正還要多待兩天，我順便四處逛逛。”
老管家就不再說什麼，親自拿了車鑰匙給他。
“這輛車是三少爺的，他在留學，平時不怎麼開，不過有定期保養。”他還特意叮囑江熾，“江少爺您路不熟，一定注意安全。”
“好，謝了！”
江熾轉著車鑰匙，吹著口哨到外面車庫取車。
火紅的法拉利超跑，十分合他眼緣。
心情不錯地坐上車，江熾打開導航，一腳油門兒轟了出去。
老管家立在庭院裡，遠遠看著東邊車庫的方向，不放心的掏出手機，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鏡，眯著眼給周汝正撥了通電話。
“大少爺，是我，那江少爺剛走，他開走了三少爺那輛紅色跑車…”
“嗯，知道了。”
*
掛斷電話。
周汝正長腿交疊，給唐勳發了條消息。
剛點完發送，床那邊就傳來動靜。
他抬起眼，就見江弦月正慢吞吞伸懶腰，柔軟嬌軀在被單下蠕動起伏，像條美人蛇。
“醒了。”
他站起身，低頭看了眼時間，哂笑說：
“睡了快三個小時，真是能吃能睡。”
江弦月歪過頭，看著走到床邊的高大身形，剛睜開的眼睛還有點迷懵，眼尾噙著一點生理性潮溼。
“你一直在這兒？”
“嗯。”
周汝正淡笑勾唇，低下腰湊近她，薄唇掀動一字一句說：
“不看著點兒，怕你睡太熟，再被人偷走。”
這句原本是玩笑話。
江弦月卻愣了下，濃密眼睫眨了眨，不知想到什麼。
她撐手坐起身，臉朝他貼近，四目相對小聲開口。
“今晚你也要在這兒嗎？”
周汝正挑眉，“不行？”
江弦月眼神怪異，欲言又止。
“可是這裡…”
她瞥了眼旁邊的陪護床，又看向角落的沙發，目光又落回他臉上，聲音更低輕了。
“今晚你要嗎？也不是不行。”
換周汝正愣住。
他看著面前那張素美昳麗的完美神顏，看著她粉紅花瓣一樣的唇瓣輕輕開合，說著靡靡之語發出邀請，下腹不由自主一緊。
“但是我怕疼，你要捂住我的嘴，被人聽到會很難為情。”
——‘我怕疼，你要捂住我的嘴，被人聽到會很難為情’
艹！
不知道哪個字眼，刺激到他脊骨一麻。
昨晚兩人滾在床上肌膚相親的畫面，瞬間在腦海裡浮現。
周汝正眸色一深，喉結上下滾動，一把抵住江弦月肩，將她摁倒在床上，欺身吻了下去。
江弦月怔愣一瞬，唇間滑進來一條舌頭。
她眼神很快恢復冷靜，啟唇迎接對方，幾乎以坦然接受的姿態擁抱他。
病床狹窄。
周汝正一八九的高大身形擠上來，即便是壓在她身上，空間也顯得逼仄。
她的身體太軟，柔若無骨。
窩在他懷裡又嬌又香。
被揉的時候，會發出脆弱細小的鼻音，像那種軟綿綿又嬌氣的小動物，惹人憐愛。
周汝正很想就這麼水到渠成。
當指尖觸及到她身上的病號服紐扣時，卻兀地滯住。
他稍稍後撤，喘著粗氣嚥了咽口水，手鬆開，覆在她心口感受心跳。
“不行。”
周汝正深深凝視她，聲線嘶啞：
“第一次，不能這麼草率。”
江弦月滿眼水光，目光迷離盯著他，視線在他眉眼間流轉，清晰看穿他眼底濃烈的慾望。
她輕舔溼涼的唇瓣，輕聲問。
“我答應了今晚給你，你想要，對不對？”
周汝正喉結滾動，剋制的閉了閉眼，把臉埋到她肩窩裡，語聲低悶。
“仙仙，等我們回家，我好好準備準備。”
準備準備？
江弦月安靜眨眼。
——哦，是因為沒戴工具，又不願在病房裡湊合。
他還挺講究。
她笑了笑，抬手挼了挼他後腦勺的頭髮。
“嗯，我知道了。”
*
周汝正趴在她身上，時間寂靜流逝，安靜了很久才平復下來。
身體冷靜，腦子也理智回籠。
他突然後知後覺意識到，江弦月是這麼隨意，又這麼平靜。
一個女孩子，怎麼會絲毫不在意自己的第一次是跟哪個男人，會在什麼情況下發生呢？
他眉心微皺。
隱隱知道她在港城的遭遇後，明白昨晚的一切不是巧合，是她有意挑中他後。
周汝正不認為，一個努力想要擺脫困境的女人，會不愛惜自己。
他眼眸深沉，摟緊江弦月，音質低沉開口：
“仙仙，我是不婚主義，但我周汝正不會隨便玩兒女人，如果你只是需要我解救你，我會幫到底，你不需要做到這一步。”
江弦月聽懂他的意思，微愕一瞬，眼眸緩緩睜大。
“你不需要，這一步…？”
“嗯。”
周汝正側身躺下，重新把人摟到懷裡，長手長腿將她圈住。
“你只是受了委屈，但不是壞女孩兒，這個世界上也不是隻有混蛋。”
“你漂亮，堅韌不屈，又不認命，我喜歡你這樣，不論別人會怎樣，你在我這裡不需要委曲求全，不需要用身體來討好和換取什麼。”
“我會幫你的。”
“明白麼？”
江弦月不明白。
為什麼周汝正會說出這樣的話？
到底哪裡出錯了？
他不是個混賬東西麼？為什麼變成救苦救難的正義使者了？
她怔怔眨眼，抬起頭想看清他說這些虛頭巴腦的話時，臉上是什麼表情。
但很令她意外。
周汝正修眉緊蹙，很嚴肅，那雙深黑眼眸裡凝著認真，眉眼端正到一派磊落清明，讓人毫不懷疑他說的話發自肺腑。
“你想要，可以是因為看上我，喜歡我，想睡我。”
他說著微微搖頭，緊盯江弦月的眼睛：
“絕對不能是因為想利用我，或回報我，這是對我個人魅力的侮辱，也是在糟踐自己。不準在這樣，記住這句話。”
江弦月瞳眸輕顫，心頭隱隱悸動。
好半晌，她喃聲細語：
“周汝正，你好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