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的賓客低聲議論，徐燕青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四周。
鼎盛的名氣雖然高，可眼前的拍賣師於賓客而言卻很是陌生。
賓客們未必願意買賬。
徐燕青給盛陽遞了個眼色，盛陽微微頷首，正欲舉牌時，有人舉牌——“八百五十萬。”
阮姿目光掃過，唇角微揚。
她抬手示意，語調溫聲：“八百五十萬，還有更高的嗎？”
“李先生，難得的珍品，不打算跟進嗎？”
她遊刃有餘的點出收藏家的名字，目光淺然溫和，面上笑容如沐春風。
徐部長提供給她的不止有藏品的底價和信息，還有一些人物背調。
像這位李姓收藏家，就是喜歡收藏一些的瓷器藏品。
阮姿自然是記不住全部的，只能挑出一兩個重點。
徐燕青眼底溢出欣賞，示意盛陽不用競價了。
她比他想象的更加優秀。
“九百萬。”李姓收藏家舉牌示意。
阮姿莞爾一笑，又看向另一側，“周先生要不要考慮一下？”
“琺琅彩存世稀少，此碗品相完美，釉色如新，極具收藏價值。”
“一千萬。”另一側喊出。
競價逐漸升溫，阮姿遊刃有餘地掌控節奏，嗓音不疾不徐，卻帶著隱隱的引導力。
“提醒各位，此碗曾於一八年蘇富比拍出一千八百萬高價，如今市場價值只增不減。”
話音剛落，立刻有人舉牌——“一千五百萬！“
“一千五百萬第一次——”
“一千五百萬第二次——”
槌音落定。
“成交！恭喜這位先生。“
臺下掌聲響起，徐燕青嘴角微揚。
一件拍品結束，阮姿圓滑風趣的告退。
徐部長安排的拍賣師已經到場。
阮姿下臺後，指尖不著痕跡地輕顫了一下。
她低頭看了眼掌心，微微泛紅，是剛才握槌時用力過猛的痕跡。
阮姿看了眼四周，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會場。
走到洗手間，她用涼水洗了把臉，稍稍緩解了自己的緊張。
“第一次當拍賣師，阮博士也不怯場。”
一道低沉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幾分調侃。
阮姿回頭，正對上徐燕青似笑非笑的目光。
他斜倚在走廊的立柱旁，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臂彎，領帶微松，整個人透著股慵懶的痞氣。
阮姿微微仰著頭，精緻的下頜線展露無遺。
她像一隻傲嬌的狐狸，明明心底在暗自雀躍，面上卻不動聲色：“還行吧。”
“倒是沒注意，徐先生也來了。”
徐燕青低笑，邁步走近。
“阮博士的關注都給了其他人，怎麼還注意得到我？”
他上前靠近她，將她圈在盥洗盆間，狹小的空間內呼吸纏繞間把空氣烤得炙熱。
阮姿有一瞬間的不自在。
他抬頭，指尖輕輕拂過她耳側散落的一縷髮絲，“還想在阮博士面前好好表現一番，可阮博士都沒給我舉牌的機會。”
他的指腹溫熱，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耳廓，帶起一陣細微的戰慄。
阮姿身子往後仰，他就得寸進尺。
他扣住她的腰，將人往自己懷中帶，粗糲的指腹落到她的脖頸後面，輕輕摩挲著。
阮姿只覺得渾身騰起一股酥麻感。
這種感覺她太熟悉了，幾乎是每一次和徐燕青在一起時，他慣用的招數。
男人擠進她的雙腿間，將她半壓半抱在洗手檯上。
阮姿渾身一顫，對上男人灼熱的目光，黑瞳之中慾望如旋渦深邃。
“一會兒和我一起走？”男人滾燙的呼吸散在她耳邊。
目的昭然若揭。
阮姿將他往外一推：“我沒空。”
徐燕青窮追不捨：“那什麼時候？明天后天還是大後天？”
“我隨時有空，等著阮博士寵幸。”
阮姿臉色一紅，半羞半惱：“你滿腦子都是廢料？”
徐燕青彎唇：“看見你也想不起別的了。”
“有病吧你。”
“有點，不多，相思病。”徐燕青低笑。
阮姿吸了口氣，咬了咬牙：“徐先生真是無恥又無賴。”
“罵的真好聽。”
徐燕青挑眉。
阮姿腳下一個踉蹌。
“所以，什麼時候寵幸我？”
“等著吧你！”阮姿咬牙切齒，扔下一句狠話，大步離開。
徐燕青也沒跟上來，就靠在牆上盯著她離開的背影。
半晌低著頭輕輕笑出了聲。
等到阮姿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了，他才收起臉上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朝著一側看去：“聽夠了？”
盛陽摸了摸鼻子，“我就是出來抽根菸。”
徐燕青目光似笑非笑的盯著他，看得盛陽一陣毛骨悚然。
他訕笑一聲，連忙將話題引到阮姿身上。
“那天在小金樓見阮姿，只覺得這姑娘溫溫婉婉，說話輕言細語的。”
“到了三哥面前，就變成了撓人的小貓。”
徐燕青笑了笑，摸出煙咬上：“你不懂，我就是喜歡她對我不一樣。”
盛陽打了個寒顫。
哥，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戀愛腦！
“看阮小姐的意思，三哥你這長路漫漫啊。”
徐燕青眉梢一揚，“慢就慢點，早晚是我的。”
“過兩天我要回鶴市一趟。”
“老太太馬上要過壽了，我去老宅整理點東西，這邊你多費心。”
提及正事，盛陽收起臉上的神色，微微頷首。
年關將至，明年的經濟趨勢會有大變化，各行各業都在悄無聲息地進行改革。
各種經濟會談接踵而至。
“明年的重頭依舊是新能源方向和技術科技，上面已經透了消息出來，需要企業牽頭。”
“你是怎麼打算的？”
徐燕青側眸，神色淡淡的說：“今年的會議我不會出席，徐氏這邊只負責光伏電池板，也該留點肉給後面的人吃。”
盛陽低笑，像他們這樣的龍頭企業，得到的消息比普通人更早。
幾年前徐氏就在針對新能源發展，到現在早就賺的盆滿缽滿。
經濟不景氣，上面要求牽頭，也不過是扶持一些微小企業。
說白了，龍頭企業從指頭縫裡漏出點肉都夠下面的人瓜分了。
“對了，有件事沒來得及和你說。”
盛陽頓了頓，“林家那邊前幾天找到我，他們收到風聲得知你有意進軍奧島，想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