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盛斯曜的目光往下，季嵐雲看到手上的卡，一時間覺得有些燒手，拿也不是，扔也不是。
“這個卡不是……”
“給你一個億，現在離婚滾出盛家！”
盛斯曜根本沒給她解釋的機會，面無表情的甩過來一張卡。
虛偽至極的女人，他根本不屑廢話。
季嵐雲沒有接，任憑卡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怎麼？不滿足？”
盛斯曜扯了扯唇角，眼底森冷幽暗，周身彷彿被一層厚重的戾氣所包裹，讓人不寒而慄。
“季嵐雲，我警告你，少耍花樣，像你這種貪婪的人我見多了，要是再貪得無厭，我會讓你知道生不如死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話語雖平，卻透著冬日裡刺骨的寒意。
季嵐雲毫不懷疑他的話，她沒想到清醒後的他會如此恐怖。
她攥了攥手，將地上的卡撿起，連同爺爺給的卡一起放在床頭。
“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想過其他的，也不會要這些錢。”
“那明天離婚。”
“離婚的事我暫時不能答應你。”
意料之中的答案，盛斯曜沉下眼，徹底沒了耐心，“我是看在爺爺的面上才一而再再而三忍你。”
“若你再給臉不要臉，別怪我無情。”
“我會離婚，但不是現在。”季嵐雲吐了口氣，“給我半年時間，半年後，我會自己離開，還有對你的救命恩人語氣好點。”
半年足夠查清真相。
到時，就算求她，她都不會踏入盛家半步。
季嵐雲不願與他浪費口舌，跟往常一樣拿起一旁的溼毛巾上前替盛斯曜擦拭。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好好治療，你醒來前的藥浴還沒有泡，鑑於你才醒來，所以治療計劃從明天開始。”
“現在我簡單幫你擦一下身子，給你換件乾淨的衣服，早點休息。”
然而她的手還沒有靠近，便被盛斯曜抓住。
“滾，這不需要你，我也不會用你給的藥，離婚協議書明天我會給你，你只管簽字。”
真以為自己是土皇帝啊。
季嵐雲煩了，將毛巾甩進盆裡，站在一旁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盯著盛斯曜。
彷彿在說：既然有能耐，那就自己起來啊。
盛斯曜被女人眼底明擺的譏諷看得臉色青一塊紫一塊。
他掀開被子，氣急敗壞地喊了幾聲，“來人！”
回應他的，是空氣流動的聲音。
彷彿在嘲笑他的無能。
盛斯曜緊抿著唇，臉色黑得彷彿能滴出墨來。
還從未有人敢這麼對他。
季嵐雲置若罔聞，悠閒地躺在床的另一邊，一言不發。
盛斯曜本就潔癖，怎麼可能允許陌生女人上自己的床。
他緊握拳頭，想憑自己的力量往旁邊移，卻無濟於事，反而累得額頭冒汗。
“要不要我幫忙？”
季嵐雲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看向他。
他不睡別打擾她的睡眠時間。
盛斯曜深吸一口氣，最終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把傭人叫過來。”
“不好意思，別墅的傭人是服務我的。”
季嵐雲起身，側目看向盛怒的男人，慢悠悠道：“而我……是專門服務你的。”
“你……”
盛斯曜被堵得沒話說。
兩人僵持不下。
最終還是季嵐雲受不了，走過去扶著他，給了個臺階。
“我給你擦身子，別動。”
“不需要。”
一想到這女人在他昏睡時摸他身子，他就難受得想吐。
“把我扶到輪椅上，然後滾出去，我自己可以。”
等他叫來人，就把這女人給趕出去。
“哦。”
季嵐雲將他的話當耳旁風，扶著盛斯曜坐在輪椅上後，就要脫他褲子。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
盛斯曜咬牙切齒，要不是現在他行動不便，一定把這膽大的女人給宰了。
“那你聽懂我的話了沒？”季嵐雲來了脾氣，雙手按在盛斯曜兩側，“我說了，這別墅只有我照顧你，你若不要我，那就髒著吧。”
不識好歹的東西。
救了他一命還恩將仇報。
要不是在乎爺爺，怕那群人又給他下毒，加速他的毒藥蔓延，她才不想多管閒事。
女人突然的靠近讓盛斯曜的心口一窒。
獨屬於季嵐雲身體的幽香不斷飄向他的鼻息。
熟悉又陌生。
莫名的，他想到了5年前的那個夜晚。
那個女人跟她一樣膽大，竟敢趁他身體虛弱強上了他。
但她事後也救了他。
若不是她的藥，他現在應該……
思緒回籠，盛斯曜推開季嵐雲，冷聲道：“說出你的目的。”
為了錢還好，若不是為了錢，那一定別有用心。
他不可能讓這樣的人在盛家生存。
“因為我愛慕你。”
“你少在這胡言亂語，我可不是爺爺，會被你矇騙。”
盛斯曜黑著臉推著輪椅往後退了幾步，生怕季嵐雲看他腿腳不好，對他做什麼。
看著他的模樣，季嵐雲心底冷笑，面前卻柔情似水。
“我會留下來只是想照顧你，等你痊癒我就離開，當然，你不信也行，如果你想再鬧到爺爺那的話，我沒意見。”
盛斯曜眯起眼睛，“你在威脅我？”
“隨你怎麼想，你到底要不要我給你擦身子。”
季嵐雲困得不行，見盛斯曜不回答，也懶得跟他廢話，翻身上床，將被子裹得嚴嚴實實，閉上眼入睡。
這女人好樣的。
盛斯曜臉色鐵青，艱難地推著輪椅離開房間。
別墅內，靜悄悄的，漆黑一片，看不出一點生跡。
看來是巴不得他早點死。
盛斯曜冷笑，拐進一個暗房，打了個電話。
“陸晨，是我。”
“盛爺，你醒了？！”
那邊情緒激動起來，“還以為是他們瞎說，沒想到是真的。”
“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即便可以鎖定人選，只是你堂叔這老狐狸實在謹慎，做的所有事都天衣無縫，沒露出一點破綻。”
“不過他上鉤了，知道我們在查，以為我們是強弩之末，就等著看你病發身亡。”
陸晨憤怒起來，“盛爺，你受苦了，只等你醒來將他們一網打盡。”
“按計劃行事，不必冒進。”
盛斯曜的眼眸散發著寒冰，“這世上從沒有天衣無縫，沒有破綻就是最大的破綻，自負會成為他致命的利器。”
簡單瞭解了下昏迷時的狀況，盛斯曜又問：“5年前的女人有消息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