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
生日宴的電話,不是為了跟然然爭什麼,而是真的在求救。
他真是不敢想,他說完那句話之後,江星晚該有多麼的絕望。
心不由抽了下。
他的眉心也跟著收緊。
幾乎下意識就要起身去找人問清楚。
而此時,沈半城冷哼一聲,他一貫看不上江星晚的身份,現在更是沒把她受傷當回事。
“其實沒多大問題,消防站就在附近,剛著火消防員就趕到了,我看,頂多受了點驚嚇。”
這話,提醒了顧承州。
如果真是身受重傷,只怕早就被救護車拉到醫院了。
那滿身的血,應該是蹭到了別人的。
就算真受傷,充其量也就一點點擦傷,貼個創可貼就能好的那種。
他的眼底閃過一抹嘲弄。
江星晚先是無病呻吟,之後又斷親刷存在感,現在又去巴結一個破師兄。
真是好得很!
難道她就不明白,現在最關鍵的,是應該求他母親的寬恕嗎?
他之前就是太寵著她了。
讓她一個本來毫無社會地位的孤兒,變成了千金大小姐。
看來。
他的確是該晾著她!
讓她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斤兩!
等在外面碰了壁,自然知道他的好,會痛哭流涕求他複合了。
“行了!”他皺著眉,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水衝撞著冰塊,在燈光下散發著冷芒,“都說分手了,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
一眾兄弟們瞬間不敢提了。
容和尷尬一笑,“來來來,喝酒。”
酒過三巡。
服務員敲門,“抱歉,有個江小姐詢問可以進來嗎?”
大家都喝了不少,一聽這個,瞬間來了興致。
“江星晚才來啊,算是破紀錄了。”
“我說阿洲,你得好好懲罰她,不然下次還敢犯。”
“就讓她自罰三杯吧。”
“不行不行,讓她跟一樣,做門口垃圾桶半小時。”
“我看那次用菸灰給塗滿臉的辦法就很好。”
“按我說還是直接吃冰塊,我上次錄下來發我女朋友,她都不敢跟我鬧了。”
顧承州輕笑一聲。
看來巴結師兄也沒那麼容易。
這是終於知道生活艱難了?
本來還想晾晾她,但想到她的確在火災之中受了驚嚇,這次就算了。
一想到這個,他又覺得自己太心軟,才讓江星晚敢退婚冷戰了。
“讓她進來吧。”容和看他並沒不悅的意思,立刻跟服務員擺擺手。
隨後,還小心戳了戳顧承州的胳膊。
“人家來了,你好歹給個笑臉,別嚇到人家。”
顧承州冷哼。
“看她表現吧。”
容和知道他這是同意了,低低一笑,親自過去開門。
然而,門打開,他剛要開口打招呼,人卻愣住了。
“江星……江然?”
江然穿著一身小白裙,長髮散落在肩頭,白色的香家手包上掛著鑽石飾品,在會所強光下顯得格外耀眼。
但因為是黑白配,卻又襯的她清雅淡然。
顧承州聞言,也猛地起身,滿臉擔憂地大步走來。
“然然,你怎麼來了?”
江然一抬眸,就對上他滿是關切的臉,眼眶瞬間就紅了。
“阿洲,你幫幫姐姐好不好?”
顧承州拉住她的胳膊,讓她先坐下,又讓人關了音樂,還讓服務員上了茶水跟甜點,這才問道。
“她又逼著你來當說客了?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要學會拒絕嗎?”
江然委屈地搖搖頭,“不是姐姐逼我的,是我自願的。”
顧承州看她這麼善良卻又怯弱的樣子,心疼的很,語氣都抬高了幾分。
“她早就將欺負你當習慣了!沒想到現在斷親了還敢這麼逼迫你!”
他剛才居然還想著給江星晚一個複合的機會!
那種心思不純的女人,就該好好被社會毒打!
江然擦了擦眼淚,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
“阿洲,姐姐看老師給我輔導論文,覺得老師不在意她了,所以心情不好,就……”
她咬了咬唇。
似乎不想在背後說人壞話。
可不說,又沒辦法幫江星晚,她只能低聲繼續。
“姐姐她當眾說老師的藥不管用,還說了三哥很多壞話。”
“老師一氣之下讓她離開了實驗室,三哥也生氣不想幫她。”
“阿洲。”
她晃了晃顧承州的手,柔軟的指腹摩挲著男人的掌心,就像是一個羽毛滑過,讓人的心都跟著碎了。
他幾乎暴怒。
恨不得現在就把江星晚拽過來給然然道歉。
可又擔心發脾氣會嚇到然然。
只能強行壓下了火氣。
“別哭。”
他有些手忙腳亂地拽了紙巾幫她擦眼淚。
“阿洲,你幫忙給姐姐租一個實驗室好不好,她的論文也在收尾階段,我不忍看她的研究中途斷掉。”
那眼淚像是擦不完。
顧承州剛抬手,就有淚珠直接落在他的手背,滴答一下,像是直接砸在了他的心口。
他更加心疼,也更加暴躁。
“既然三少都不管,我一個跟她退婚的人,更不會管!”
沈半城也跟著“嗤”了一聲,“她敢當眾讓導師下不來臺,就應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現在自己承擔不了,反倒是逼著你來求情,然然你就是太善良了!”
江然淚眼汪汪,聞言眉眼下垂,珠淚滾滾。
“我真的不想看著姐姐畢不了業。”
沈半城不屑地說到,“她本來就窮山溝裡的,自己能力不行,畢不了業也是活該!”
“然然,你是不知道人心險惡啊。”
“阿洲真幫了忙,到頭來人家一句要退婚,阿洲就會又變成笑柄,難道你就忍心?”
江然愣住了。
眼淚都凝在眼角。
她似乎沒想過這麼多。
不想讓姐姐失去學業,也不想讓阿洲丟人。
她糾結又難過,好不可憐。
“好了,不要逗她了。”
顧承州起身坐在一邊。
“我說過,我跟江星晚沒任何關係,以後不許在我面前提她!”
“另外!”
他又看了一眼剛才一直沉默的容和一眼,語氣嚴肅。
“若她向你們求助,你們也不許幫忙,否則,兄弟沒得做!”
江然的眼底閃過一抹喜色,心裡面也長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