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夏瑾瑜,你能帶我離開嗎?”
電話那邊的夏瑾瑜呼吸一頓道:“好。”
陸子軒叮囑道:“半個小時後,在樓下停車場等我。”
陸子軒緩緩掛斷電話,換上江晚吟喜歡的白襯衫。
他拿著解除領養關係證明敲響江晚吟的書房。
江晚吟今晚喝了不少酒,正閉眼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陸子軒像從前一樣伸出手,只是輕輕一碰,江晚吟就立馬醒了。
看清來人後,她的雙眸瞬間一緊。
“子軒,你放棄吧。”
“去睡一覺,等明天過後,什麼事都沒有的。”
陸子軒望著江晚吟,深吸一口氣,說道:“你讓我給小叔捐腎臟,那也需要一些補償。”
說著,他將一些房產合同遞了過去。
江晚吟翻了幾下,聲音軟了幾分,問道:“就這些?”
陸子軒點頭,不著痕跡地將除領養關係證明的文件夾在最下面。
江晚吟沒發覺,將所有文件簽字。
見此,陸子軒鬆了口氣。
他藉口上廁所,離開了書房。
當他將繩索從窗戶扔出,滑下草坪,準備翻越圍欄時,手機屏幕亮起,是夏瑾瑜發來的信息。
他自由了!
他終於自由了!
他終於要掙脫這一切束縛,開啟全新的生活了!
下一刻,身後響起江晚吟的聲音。
“子軒,你真不懂事。”
江晚吟命令保鏢捂住了他的嘴巴,將他再度拖入黑漆漆的別墅,送入地下室。
他拼命掙扎,指甲在江晚吟的手臂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可一切都是徒勞,陸子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地下室鐵門被關上。
背後的江晚吟冷冷道:“子軒,你逃不掉的。”
陸子軒瘋狂地拍打著門,聲嘶力竭地詛咒著江晚吟和陸清寒,一直折騰到第二天早上。
昏昏沉沉中,他感覺有人抱起躺在地板上的自己。
當他睜開眼時,卻發現自己躺在冰冷的手術檯。
江晚吟對旁邊的醫生說:“給他上最好的麻藥。”
手術中,護士用碘伏棉球粗暴擦拭陸子軒的側腰,緊接著醫生一刀切開陸子軒腎周筋膜。劇痛瞬間傳遍全身,為什麼麻藥沒有效?
麻醉師湊近陸子軒耳邊道:
“陸先生,清寒先生,讓我轉告給你一句話。”
“謝謝你的腎,還有你爸的肝!”
又是陸清寒!
“滴滴滴……”
監護儀持續發出低體溫警報。
手術室的大門打開,主治醫師焦急地對江晚吟說:“江女士,陸先生全身麻醉後體溫下降到34°C,繼續手術下去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江晚吟沉默片刻後,淡淡地開口道。
“繼續。”
“清寒等不了其他腎源了。”
聽到這句話後,陸子軒眼前一黑,徹底暈死了過去。
手術檯上,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他夢到江晚吟來孤兒院接自己的那天,她穿著一身駝色大衣。
三月的江城很冷,外面下著瓢潑大雨,她撐著雨傘給她繫上一條黑色的圍巾,一股暖意從脖子湧向冰冷的四肢。
他夢到江晚吟抓著他的手教他寫毛筆字,窗外清風霽月,人間一片清明。
他夢到他愛江晚吟的那七年。
江晚吟,我們兩清了。
七年的恩情,我用一顆鮮活的腎還你。
希望你們用得愉快。
從此你我天南地北,再也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