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傷勢如何?”
“少主傷的太重,為了保住性命,只能做一些取捨…只不過以後怕不能人事…”
是夜,極深。
許家祠堂。
剛祭拜完列祖列宗的新任家主許風,本應該是最春風得意的時候。
可聽著醫師的診斷,面色卻變得無比鐵青起來。
他沒想到,剛剛上任兒子便被人給廢了!
他差點把牙給咬碎!
“人呢?人怎麼還沒帶回來!”歇斯底里的聲音迴盪在祠堂之內。
一眾族老,噤若寒蟬。
沒人可以想象,一個力不從心的中年人,在得知獨子淪為廢人之後的絕望與憤怒。
“人來了!”
不過多時,便有幾個家族護衛將許小凡給押送過來。
“家主,這小子一早就收拾東西跑了,我們一路追了數十里,還有好幾個兄弟被這小子所傷…”
許小凡一臉平靜。
雖然許家派出如此多的強者,來抓捕他一個孩子,著實讓他沒想到!
但他其實是被主動抓回來的…
至於面前的危機,許小凡絲毫不慌,在他看來,這都是低端局罷了。
念至此,一道半透明面板在他眼前浮現,上邊是一個個小方格。
這是那位系統前輩送給他的東西,他取名叫系統空間。
裡邊放的都是系統前輩獎勵他的一些東西。
他稍微找尋一下,便很快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
傳送符!
這玩意,一旦使用,就可立馬傳送至百里之外!
之所以不立馬使用,最主要還是他始終放心不下父親。
如果可以,他會帶父親一起走,這最好!
如果不行,只要自己沒有被抓住,那麼父親也絕不會有生命危險!
日後待自己成長起來,必定可以把人救出去!
思索之間,許小凡突然感覺到有一股極其濃郁的殺意,鎖定了自己。
“許小凡,你可知罪!”
許風看著對方那平靜眼神,突然有一種直接動手擊殺此子的衝動。
不過他還是暫時忍住了。
現在族老們都看著,而他也才剛剛上位,根基尚且不穩。
如果此刻一意孤行,難免會引起其他家族分支的不滿。
不過沒關係…不管是你,還是你父親,我一定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許風盯著被五花大綁的許小凡,心中冷笑著。
“罪?我犯了什麼罪?叔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許小凡一臉疑惑的開口。
許風壓抑著怒火:
“許家第一條家規便是禁止族中子弟自相殘殺,你對我兒下手如此歹毒,將他打成了一個廢人,你說你犯了什麼罪!”
聞聽此言,許小凡心中慍怒,卻也不表現出來,而是連忙搖頭。
“冤枉啊,我們那最多算是打了場架,哪裡來的自相殘殺!”
許風差點氣的背過氣去。
人都廢了,你說只是打了一場架?
糊弄鬼呢!
“來人,先將此子的經脈挑斷!”許風直接說道。
他不打算忍了,先收點利息再說!
挑斷經脈,對於武者來說,便是最殘酷的懲罰!
“且慢!”
就在許小凡準備使用傳送符跑路之時,大長老卻突然站了出來。
這是一個面容和善的老人。
可在場眾人見到他,卻都有些懵。
他們想不明白,一向和許風狼狽為奸的大長老,怎麼今日竟帶頭反對?
“大長老,你這是?”許風皺著眉問。
大長老滿頭華髮,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不鹹不淡說道:
“這般恐怕不妥,再怎麼說他也是我許家少主,要是處罰,先得經長老會商討,廢其少主之位才行。”
許風一臉黑線,氣的發抖:
“好,很好啊大長老,你這是在公然違抗家主之令?”
許風背在身後的手死死握住,指甲嵌入肉中竟也不知疼痛。
若非大長老的境界遠高於他,恐怕這個時候他便已經動手了!
大長老卻不理會他,而是不動聲色的湊到許小凡耳邊,低聲道:
“小子,把你的機緣交出來,我保你無事。”
許小凡愣了片刻,隨即恍然大悟。
心道:你這老小不當人子啊!
許小凡自然不會將系統前輩給捅出來,這是他最大的秘密!
於是乎他又裝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大聲反問:“大長老你在說什麼…什麼機緣?”
眾人用古怪的眼神看著大長老。
這麼明目張膽的搶小輩機緣,貌似有些‘無恥’…
當然,這些話他們不敢說出口。
現在的許家,可以說是大長老與許風的一言堂。
其他人壓根沒有話語權。
即便如此,大長老依舊有些惱,低聲罵道:“你小子莫要自誤!”
許小凡嘆了口氣:
“我真沒有什麼機緣…好吧,我之前都是偽裝,我其實是一個天才,我一直都在扮豬吃老虎…”
大長老冷笑一聲壓根不信:“我給過你機會…”
言罷,他沒有再理會許小凡,而是直接對著眾人道:
“今日廢許小凡少主之位,諸位長老誰贊成誰反對?”
二長老有些於心不忍,剛想開口勸阻,卻又被大長老一個目光給瞪了回去。
就此全場漠然,無一人開口反對!
許小凡將眾人冷漠的表情盡收眼底,對許家最後的那一絲留戀,蕩然無存!
“好,那今日,廢許小凡少主之位!”
話罷,大長老走到一邊,將主場交還給許風。
後者憤怒的瞥了一眼大長老,冷哼一聲才來到許小凡面前,語氣冰冷至極:
“你將族內弟子打成廢人,那我今日也把你打成廢人,是這個道理吧?”
他嘴裡雖講著道理,可他這人卻又絲毫不講道理!
這讓自詡養氣功夫一流的許小凡,都生出幾分怒氣!
他不由質問道:
“你便這麼不分青紅皂白,以大欺小嗎!你便這樣對待自己的族人嗎!”
許風不屑的笑了笑,低聲道:“還是孩子心性,你如果有實力,那麼你也可以啊…”
說著,他便要動手。
“家主,長老,許淵來了!”
就在這時,有親信前來稟報。
聞言,眾人紛紛扭頭往門口看去。
果不其然,就見那襲青衫揹負雙手,踱步走進了祠堂。
讓眾人意外的是,對方即便到了這個時候,表情還是那般平淡如水。
彷彿世間任何事,都無法讓他心中產生哪怕半點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