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睡得正香,樊霜被人兜頭給了一個大耳刮子。
一張臭烘烘的臉湊過來。
“敢出聲?把人喊來,看你當著自己男人的面和人睡?白天你去找我,可不止一個人看見了!”
樊霜有點懵。
環顧四周,粗糙的灰白牆面、很有年代感的臉盆架和煤油燈映入眼簾。
她這是,穿越了?
原身和她同名同姓,三個月前嫁到門頭溝公社黑巷子村。
跟她說話的男人,是村裡的無賴劉兵。
“看看!你男人在這躺著呢!”劉兵摁著她的臉轉向一側,“這癱子,頂用不?”
男人雙目緊閉,安靜地躺在樊霜身邊。
面容清俊,膚色如玉。
她男人,長這麼帥?
再看看壓在自己身上的禿頭,樊霜差點yue出來。
不是,她放著這麼帥的合法老公不睡,和個癩蛤蟆偷情?
有病?
“晏星肯定不行,要不你還買啥特效藥!”
聽到特效藥,樊霜終於搞清前因後果。
這不是偷情,這是牆抱啊!
白天,原身去找劉兵,想買他手裡的特效藥,聽說只剩一口氣的人也能救得回來。
晚上,劉兵藉口送藥,騙她瞞著晏家人偷偷開了大門。
算準她不敢出聲,不僅搶走她全部的錢,還色膽包天,想在晏家把她睡了!
原身誓死不從,被一拳打中後腦送走了。
眼下,刀尖抵在樊霜的脖頸上,這無賴正死死壓著她。
上衣已經被扯開,露出白嫩如脂的臂膀腰腹。
劉兵拿著刀,低聲惡笑:“狗晏星,我他媽打不過你還打不過你媳婦?我讓你聽聽,你媳婦在我身子底下是咋叫的!”
“我睡你媳婦兒嘍!”
“我還搶了你弟的大學名額!”
“你倒是起來揍我啊廢人!叫你總跟我作對!!!”
他越說越狠。
手裡的刀子一轉,直直扎進晏星的大腿!
看著被鮮血染紅的褲子,他笑得毫無人性:“嘖,這都沒反應!怎麼不起來再揍我啊?”
晏星一動不動,像個死人。
樊霜被劉兵喪心病狂的舉動驚呆。
怨念這麼深,是捱了晏星多少揍?
忽然,劉兵捏住她的臉,口氣惡臭:“他這副死樣子,你肯定沒嘗過那事兒什麼滋味,今天老子讓你好好嚐嚐!”
樊霜簡單判斷了一下形勢。
劉兵像頭豬,壓得她動不了。
出聲呼救也不行。
畢竟原身白天去找他被不少人看見,晚上又偷偷開門放他進來,真要扯起來,她一定被千夫所指萬人唾棄!
不光她不能出聲,甚至她擔心劉兵這頭豬驚動了晏家人,讓她的開局變得更加地獄。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劉兵悄無聲息的滾。
樊霜冷靜下來。
她挪了挪身體,桃粉色護胸若隱若現,“你讓我幹什麼都行,只要別殺我……”
劉兵只當她被晏星腿上的刀嚇住了。
“早這麼聽話,還少挨一下!”
他舔了下嘴唇,低頭去解褲子。
樊霜看準時機,猛地往旁邊一竄!
拔出刀狠狠扎進他後腰!
緊接著對準他咽喉,一個肘擊!
劉兵直挺挺掉下去。
從地上爬起來時咬牙瞪眼。
一副老子要送你下地獄的表情。
樊霜挑眉一笑:“怎麼,想叫人啊?讓我身敗名裂?讓我在黑巷子活不下去?你叫啊,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發現的。”
劉兵惡狠狠地捏著拳,深深吸氣,蓄了好大一股子力氣。
“來嘶———嘶——”
樊霜噗一聲笑了。
指著劉兵的脖子:“喉頭骨折了,半個多月就能說話了。”
又指了指他插著刀的後腰,“但你那腎得治一下,要不以後和我家晏星一樣,是個廢人了。”
“他不醒你不舉。”
樊霜作思考狀:“不治也行,我找根繩,把你捆了墜塊石頭扔南河裡,倒省了後顧之憂。”
劉兵疼得臉發白,從兜裡摸出一把破舊毛票,口型說著:“別,我把錢給你。”
樊霜奪過錢,還了他一個大耳刮子:“滾。”
劉兵提著褲子,捂著傷口,摸黑逃出晏家。
出了門,才緩過神。
不是都說這女人膽兒小,平日裡連人都不敢正眼瞧?
為什麼她思考殺人拋屍的認真模樣,像是真能幹出來。
自己這樣,是不是有點窩囊?
他回頭盯著晏家的門,眼神恨恨。
晏家的大學名額他搶定了!
·
樊霜數了數錢,有零有整,二十八塊五毛一分錢。
她把錢揣懷裡,重新上了床。
兩腿分跨在晏星身體兩側。
一秒都沒猶豫,直接扒了他的褲子,褪到膝蓋。
傷口約半寸長。
沒有傷到動脈,這會兒血都不流了。
這人在床上躺了三個月,身體沒消瘦多少,雙腿修長勻稱,肌肉依舊緊緻清晰。
樊霜目光落在某處:“挺壯觀的,就是沒啥用。”
她將目光上移,沒看見晏星的腰腹輕繃了一下。
視線落在晏星臉上。
男人一頭黑髮,和這個時代流行的寸頭不一樣,他頭髮偏長,可能是幾個月沒剪的原因。髮量也多,為了好擦臉,前額的頭髮都被攏上頭頂,弄了個蓬鬆時髦的大背頭。
沒有頭髮的遮擋,更顯得他五官立體,鼻樑高挺,線條山峰一般峻峭,劍眉入鬢薄唇緊抿。
難怪原身樊霜不顧家人反對,死活要嫁呢。
確實養眼。
可是,原身啊原身,你要知道,這是個物資匱乏的年代,你嫁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能幹嘛!
臉再好看有什麼用?
既不能幹,又不能幹。
樊霜下床,翻箱倒櫃。
說是翻箱倒櫃,其實屋裡就一個大衣櫃、兩個矮腳櫃,還有床頭上一個木箱子。
樣子都挺新,估計是結婚時剛添的。大衣櫃門上半部是玻璃的,兩塊玻璃裡側都貼了報紙。
樊霜在玻璃上看到自己的臉,她和原身,不光名字一樣,還長得一樣!
要不是頭髮比自己長點,她都懷疑是她自己的身體跟著過來了。
找了一圈,沒找到消毒的東西。
意料之中。
她想到什麼,端起煤油燈,躡手躡腳出了屋。
穿過院子,走進一間低矮的土坯房。
這是晏家的灶房,裡面砌著大土灶,放著風箱。
樊霜視線落在靠牆的菜櫥上。
菜櫥落了鎖,存著晏家的糧油米麵和一些調料。
還有晏家老二的白酒。
勉強能用來給晏星傷口消毒。
樊霜把煤油燈放在灶臺上,掏出鑰匙。
從她嫁進晏家,婆婆就把管家的重任和菜櫥鑰匙交到了她手裡:“樊霜,你男人昏著,軍隊發的撫卹金就算是你兩口子交的口糧,你別下地掙工分了,在家看好爺們做好飯就行。”
起初,原身還覺得婆婆人好,相信她、體諒她、看重她。
可管了三個月家才發現,老大老二家每月交的口糧根本就不夠吃,晏星的撫卹金,幾乎都填進去了,她的嫁妝錢也快貼完了。
她也想把手裡的攤子交出去,對婆婆提了兩次,每次都換來一頓罵,只好硬著頭皮繼續掌家,搭錢進去養一大家子。
樊霜拿出酒,晃了晃。
還有不少。
“這都是晏星的錢買的,用在他身上,不算偷。要算的話,算晏星頭上,跟我沒關係。”
她把酒瓶藏進懷裡。
“黑燈瞎火不睡覺,在灶房裡找什麼?”
背後突然響起的陰森聲音,把樊霜嚇了一跳,酒瓶子都差點沒抱緊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