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一齣單元門,邱北漠即刻在我身旁現身。
我站住,雙手環胸,嚴肅地問他:“雞是不是你吃的?”
我本以為他會跟我蘑菇一會兒,沒想到他挺乾脆地就承認了,“是呀!不過味道不怎麼樣,佐料味道太重了,燉雞,只需以天山的雪水佐之以松茸、枸杞,再加之薄鹽就好。”
我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才好,要不是打不過他,我真想馬上就狠狠抽他一頓。
翻了個白眼,我挺無奈地率先朝外走去,邊走邊說道:“幸好下午我買了些東西,擇日不如撞日,今晚就當我們搬家吧!”
打的回了我租的小區,此時的時鐘已經快接近九點鐘的位置,首當其衝的第一件事就是解決我的溫飽問題。
下午的時候,我在超市買了一些桶裝的泡麵,和火腿腸,如今看來還真是有先見之明。
我沒問邱北漠的意思,直接泡了兩桶面,裡邊各加了一個滷蛋和一根火腿腸,沒一會兒就端著出了廚房。
我真是餓極了,掀掉碗蓋就吸溜了一大口,嚼面的時候看坐在我對面的邱北漠沒吃,只是像審視般的用叉子挑著面看,嘴裡不停地發出嘖嘖嘖的聲音。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說:“你住我們家的這段日子應該看的出來,我媽就是一個全能主婦,勤快能幹又心靈手巧,我完全沒有鍛鍊的機會。
所以這件事你也要儘快適應一下,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估計我們的伙食就是這個水平了。”
邱北漠把叉子往面裡一放,雙手環胸靠在了椅背上,表情很是認命的說道:“算了,算了,做飯的事以後不用你操心了,我做飯給你吃吧。”
聽完我就樂了,我想起邱北漠曾說過他是漠北狐族的狐王,那不就跟人類的土皇帝一樣嗎?高高在上,前呼後擁,怎麼?他還會做飯呢?
我笑問:“你不是狐王嗎?狐王還用做飯?”
邱北漠不屑的回看我,“會不會做是能力問題,跟身份沒多大關係。”
既然邱北漠這麼說,我也挺樂見其成的。
吃完了我的面,眼見邱北漠不吃麵,我又把他的那一份都吃了,這才覺得半飽。
吃過了面,又稍作休息了一會兒,我們各自回屋休息,沒一會兒我就睡著了。
話說,我這個人的睡眠質量一向很好,不認地方、不認床,去哪兒都能睡的著。
可今晚也不知為何,我一直睡得很不安穩,從前半夜開始,就一直聽到屋裡有嘎吱嘎吱的聲音,沉悶而又緩慢。
不過我這個人也很懶,就這麼將就著睡了好半天,然後又在半夢半醒間糾結了好半天,才終於忍無可忍的爬了起來。
聽聲音應該是從客廳傳來的,由於睡得迷糊,帶著點起床氣,膽子也大,我就循著聲音摸黑找了過去。
最後才確定應該是從露臺傳來的,我又想也沒想,一把就將客廳和露臺間的白色紗簾給拉開了。
不過拉完我就有些後悔了,因為我看見我家的露臺上,一個穿著白色對襟旗袍的美豔女人正坐在藤椅上,拿著把白色的羽毛扇,悠閒地搖呀搖。
我立馬就嚇得清醒了,清醒後的第一瞬間就想起了邱北漠,然後如逃命般的闖進了邱北漠的房間。
此時,邱北漠正沉浸於甜甜的夢鄉之中,即便我連喊帶跑地衝進他的房間,竟然都未能驚擾到他的美夢。
我又驚又氣,心裡腹誹:“這傢伙還自稱狐仙呢,怎麼神經會如此遲鈍,簡直一點兒都不機敏!”
我心急如焚地衝到他的床邊,毫不猶豫地伸手開始搖晃起來,“邱北漠,快醒醒啊!家裡鬧鬼啦!”
然而,面對我的焦急呼喊和猛烈的搖晃,邱北漠只是緊閉雙眼,從喉嚨深處發出幾聲含混不清的夢囈,然後一把撥開了我的手,調轉身子背對著我,意欲繼續美夢。
見此情形,我愈發著急起來,使出渾身解數扯住了他的一根胳膊,想要將他拉起來。
卻沒想到他的力氣更大,隨意反向一拉,我就如同一片輕飄飄的羽毛似的,被他帶進了他的懷裡,嘴巴則不偏不倚的貼在了他的嘴唇上。
那一刻,我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因為這是我第一次與一個男人零距離接觸,說白了,這是我的初吻,沒想到就這麼隨隨便便的丟了。
正在此時,邱北漠卻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我們的目光不期而遇,直接碰撞在了一起。
剎那間,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耳邊萬籟俱靜,我整個人都呆住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邱北漠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嘴角微揚,“沈月,你果真是個很隨便的人,深更半夜不睡,主動對我投懷送抱,讓我如何能拒絕的了。”
說完俯身又朝我親了過來,我快速的掙脫了他的懷抱,重新站了起來。
一邊擦嘴一邊氣急敗壞的說道:“邱北漠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進來是因為家裡有鬼,而剛才不小心那樣,純屬是個意外。”
邱北漠慢條斯理的也坐了起來,“哦,是嗎?家裡有鬼?”
我猛地點頭,就像小雞啄米似的,拉著他帶他出去看,“就在我們家的露臺上,是個女的。”
等我倆來到露臺的時候,那隻女鬼竟沒有走,還似剛才那般慵懶的搖著扇。
我覺得她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女人則見我們走近,站起來莞爾一笑道:“你們好,我叫白蝶,從前也住這個樓的,你們不要害怕,我不會害人的。”
聽女人說她不會害人,我又拉著邱北漠,氣憤就多過了害怕,有些生氣的質問她:“你為什麼會在我家?”
女人輕輕一笑,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用手中的羽毛扇隨意指了露臺上的一個角落。
“也不是我想賴在你家,而是三年前我就摔死在那個地方,死後當然就一直留在這裡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摔死在我家?二樓?”對此,我有點匪夷所思。
女人不疾不徐的點了點頭,“嗯,從九樓摔下來的,然後被三樓的晾衣架攔了一下,就甩到二樓的露臺了。”
“那二樓的業主真是倒了血黴了。”我不禁感慨說。
熟料那個女人也贊同的點了點頭,“我也覺得他挺倒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