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田初夏這就要去她家,張改香哭著道:“田家妹子,我兒子在家,他啥也不懂,求求你別跟孩子說。”
田初夏沒說話,瞪了她一眼,從她身上搜出鑰匙出了門。
兩家離得近,田初夏順利找到張改香家,果然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兒正在熟睡。
她一進門小男孩兒就醒了,田初夏只說自己是他媽媽的朋友,來家裡替他媽媽拿點兒東西。
小男孩兒迷迷糊糊的,以為自己媽媽上夜班又忘拿東西了,聽她這麼說倒頭又睡了。
按照張改香說的幾個位置,田初夏找出來好幾包錢,數了數正好八百塊錢。
前世她就聽說這個張改香睡了毛巾廠一半男員工,有時候還自導自演訛人錢。
知道她手裡應該有些錢,想不到竟然有這麼多錢,也算是意外收穫。
拿了錢,張改香要走,田初夏讓她立了字據才能離開。
張改香不會寫字,字據田初夏代寫,大意就是她自認偷了田春來八百塊錢被發現後歸還,雙方達成諒解。
張改香不識字,還怕田初夏騙她,田初夏就讓張大發給她唸了一遍。
唸完後,張改香需要按手印畫押。
當秦老大從口袋裡掏出一盒印泥的時候,田初夏都驚呆了。
找秦家三兄弟果然靠譜,不愧是有經驗的專業人士!
按了手印,張改香走了,屋裡就剩下還沒穿衣裳的張大發。
“二妹,都是張改香勾搭我,我是冤枉的。”
張大發苦著臉道,“你把你姐叫回來,我給她磕頭認錯。”
田初夏冷笑一聲:“張大發,磕頭認錯你不配!我姐要休了你!”
“二妹,這不行,孩子還小,不能沒爹呀!”
田初夏道:“孩子有你這樣的爹還不如沒有,我今天不是來跟你商量的,是來通知你的。”
張大發一見沒商量的餘地,竟然還硬氣起來了:“田初夏,你算老幾,一個沒嫁人的丫頭就管起我們兩口子的事兒了!”
田初夏扔了瓷盆,朝張大發臉上左右開弓扇了十幾個巴掌,扇得手都疼了才住手。
盯著張大發腫脹起來的臉,田初夏問:“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嗎?”
張大發被扇得暈頭轉向,有氣無力道:“知,知道了,你是姑奶奶,女閻王,你說吧,你說咋辦就咋辦。”
“明天就跟我姐去辦離婚手續,再寫一張一千塊錢的欠條,三天內湊出這一千塊錢,否則你別想在毛巾廠混!”
“一千?田初夏,我上哪兒給你弄一千塊錢?”
張大發嗷嗷了兩嗓子,不過秦老三一個眼神兒讓他閉了嘴。
田初夏道:“你偷也好,搶也罷,去哪兒弄錢是你的事兒,反正我只等你三天。”
“三天後拿不到錢我就去公安局,告你打我姐,告你亂搞男女關係。”
“到時候,你覺得毛巾廠還能容得下你嗎?一千塊錢就能保住你的工作,我已經很仁慈了。”
一千塊錢保住現在的工作,這個賬張大發也會算。
不想丟了工作,他只能同意,親手寫好了保證書和欠條。
保證書和欠條寫了,張大發以為這就完事兒了,想不到秦家三兄弟就是不放手。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田初夏開始在屋子裡胡亂翻找。
田初夏想把姐姐和小月兒的東西都帶走。
打開屋子裡唯一一個衣櫃,田初夏鼻子發酸。
裡面收拾得很整齊,姐姐的幾件衣服都是她以前在家的時候常穿的,唯一幾件比較新的衣服還是姐姐出嫁的時候做的。
前世自己都沒注意過,嫁給張大發一年多,姐姐竟然沒添置過一件新衣裳。
忍著眼淚,田初夏回身又抽了張大發幾個耳光。
最後,她把姐姐和小月兒的東西打包成一個包袱放到了門口。
東西包好,田初夏又在一個抽屜裡翻到了他們的結婚證、戶口本,還有姐姐的身份證明材料。
這些都是他們離婚需要的材料,保險起見,田初夏把這些東西都裝進了自己口袋裡。
收拾完東西,田初夏覺得還不解恨,她轉身出了屋子,回來的時候手裡拎著一把鐵鍬。
張大發立刻想到了她要做什麼,但還沒等他開口求饒,田初夏已經掄起鐵鍬開始在屋子裡亂砸。
雖然這屋裡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既然大姐不會再回來了,田初夏就沒打算給這裡留一件全乎的東西。
張大發嘴巴張了幾張想阻攔,但見她像是砸紅了眼,只怕自己一開口鐵鍬就掄他頭上。
再加上他身邊還有三個惹不起的,所以只好閉上眼任由田初夏出氣。
能砸的都砸了,田初夏總算覺得暫時出了一口氣。
她把鐵鍬一扔,道:“把他放了,床上的鋪蓋捲了帶出去燒了!”
張大發終於重獲自由,整個人立刻撲在床上,一把抱住身下的鋪蓋,哀求道:“別燒,別燒,燒了我以後鋪什麼蓋什麼呀!”
田初夏道:“張大發,你這裡鋪的蓋的都是當初我姐嫁過來的時候我媽親手給她做的,我們自己的東西當然想燒就燒。”
“不過,你要想要也可以,拿錢買!”
張大發一聽要他拿錢買,立刻像被火燒了似的躲開了。
他已經寫了一張一千塊錢的欠條,現在一分錢也不想往外拿了。
把床單被褥一股腦扔出去,臨出門,田初夏警告張大發別忘了明天早上八點準時到民政局。
“張大發,你最好別想著耍花招,八點,超過一分鐘我就帶著我姐去報公安。”
張大發敢怒不敢言,只得點頭同意。
田初夏跟秦家三兄弟把帶出來的鋪蓋拉到家屬院外面一個牆角點火燒了,三人這才騎上自行車往回趕。
“初夏,你真厲害!”
路上,秦老三忍不住讚了一句。
老二和老三也都默默點了點頭。
一開始,他們還以為他們會是今天的主力呢,想不到他們竟然大部分時間只需要觀戰就行了。
他們跟田初夏都熟,尤其是老二老三,年齡跟田初夏接近,可以說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
他們知道田初夏潑辣,但不知道她竟然這麼潑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