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氣,夏父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嘴都滲出了血。
“死丫頭,你竟然敢打我!”夏父陰沉著臉,抬手就要打回去,下一秒,臉上又挨一下,身體倒向旁邊的牆上。
“老爺子,你怎麼樣?”
夏母慌張去扶起他,惡狠狠瞪向夏南音。
“逆女,你怎麼能對你親生父親動手?!”
“我是替奶奶打的,她要是泉下有知,早就跑上來把你們掐死了。”夏南音攥緊拳頭,要不是剋制住情緒,她還想抽他們兩下。
“我怎麼會有你這種白眼狼女兒,早知道你剛生出來的時候,就該把你掐死!”夏父陰狠地看著她,大步走來,抬起手就要還她一巴掌。
“打啊,最好把我打死,再把姓夏的全部弄死,”夏南音揚起腦袋,越說越大聲:“為了個養女能出院後送葬,硬是把自己親媽葬禮都得拖一個月,你們不怕天打雷劈嗎?”
此刻剛好是午休時間,大批人下樓,聽到這邊的動靜紛紛挪了過來,聽到這話,紛紛露出鄙夷。
要不是是夏氏的員工,他們都想扔臭雞蛋了。
夏父眼神閃爍,手僵硬地在空中停住,在眾人面前,他怎麼說都得找個原因。
“葬禮推遲是事出有因,明珠是我媽最喜歡的孫女,她不來我媽沒法安心。”
夏南音當場拆穿:“奶奶最喜歡的孫女我不知道是誰,可她最討厭的,就是夏明珠,你在這裡瞎編什麼?”
“夏南音,我們到樓上慢慢說。”夏父面色沉沉。
“就在這裡說,”夏南音才不去:“現在薄總很不滿意,覺得你們太丟人了,要收回南城的地,並且切斷和夏家的所有合作。”
薄瑾硯:“?”
原來,他的作用是這樣嗎?
這句話一說出,夏父夏母瞬間就慌了。
“薄總,您冷靜一點,我們這麼做真的是有原因。”夏父道:“明珠是養女的身份,這些年在圈子裡總受排擠,加上夏南音之前一直欺壓她,她需要一個認可。”
“是啊是啊,要賴都賴夏南音,她一回來就整天欺負明珠,明珠都被確診中度抑鬱症了。”夏母說著,還真情實意地抹了一把淚。
薄瑾硯探尋地看向夏南音,眼底更多的是好奇,她以前就這麼狠嗎?
夏南音雙手環抱:“你說她中度抑鬱,那她腦子長瘤的時候,不應該更想尋死嗎?為什麼拖那麼久,還非得我去救她?”
夏母罵道:“你這惡女,當然是我們一直攔著她去死。”
“是啊,她有你們喜歡,有我前夫愛護,青梅竹馬惦記,親哥哥跑遍全世界,只為她找合適的醫生,和她比起來,我這個沒人疼沒人愛的真千金,更容易得抑鬱症吧。
還有,說我欺負她,我當初回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所有人喜歡的都是夏明珠,我有什麼膽子欺負她,就憑我孤身一人命賤嗎?你們有親眼看到我欺負她嗎?”夏南音不解地看他們。
夏父冷哼:“明珠善良溫柔,你心思歹毒,嫉妒成性,一旦我們不在明珠身邊,你就欺負她,誰會這麼糊塗眼瞎,會喜歡你這種孩子?”
夏南音再次牽起薄瑾硯的手:“你是在罵薄瑾硯糊塗眼瞎?”
薄瑾硯唇角一抽,但忍著沒發作。
夏父看他不耐煩的神情,趕緊道:“我當然不是說薄總的眼光不好,是我女兒太差勁了,她沒表面看上去那麼好的。”
夏南音鬆開握著男人手,冷嘲道:“你繼續罵我唄,等會兒薄瑾硯就後悔用南城的地換我了。”
夏父趕緊改口:“我這女兒,其實也有一點點可取之處。
南音,只要你乖乖聽話,不鬧騰,我們還把你當親女兒。”
夏母也點點頭:“大家相互體諒一下,你奶奶既然已經過世,更應該在意明珠的想法,要是她能參加到你奶奶的葬禮,肯定會高興,你奶奶看我們一家團圓,也會很開心。”
夏母的語氣柔和,但卻讓夏南音渾身發涼。
夏南音眼底溫情徹底消散。
“不好意思,薄總不同意,既然你們更在意夏明珠的感受,就把南城的地還回來。”
“我們考慮考慮。”
夏父夏母面露難色,真的在這個問題上開始糾結。
在他們眼裡,南城的地,可能真比不上夏明珠的感受。
“三天內,給我答案。”
夏南音拉著薄瑾硯離開。
上車後,她深吸口氣,方向盤攥得咯咯作響。
昨天就受傷的手滲出鮮血,她也不理會。
薄瑾硯皺皺眉:“小心手。”
“沒事,我有數,不會壞了這雙做手術的手。”夏南音毫不在意。
“我來開車。”
“不要。”夏南音按著方向盤不撒手。
薄瑾硯被氣笑:“我沒有詢問你,下來,不然我就跟你父母說,剛才你說的都是忽悠他們的。”
“你敢!”
女人瞪他,眼圈微紅,淚水似乎在裡面打轉。
薄瑾硯微微一頓,心底的怒意再次消散大半:“各退一步,你去哪裡,我送你。”
夏南音坐上了副駕駛,搜了下最近的餐廳。
“你想吃什麼?我說了要請你吃飯的。”
薄瑾硯道:“你拿來公司的盒飯呢?”
夏南音想了想:“在宋揚那邊吧,怎麼了?”
男人的眸色暗了幾分。
“你去公司找了宋揚?”
夏南音很乾脆地承認:“是啊,怎麼了?”
薄瑾硯道:“男女有別,你清楚自己配不上我就好,但別忘了現在的身份,別跟其他男人走太近。”
“放心,是在宋揚辦公室,旁邊都是其他助理,沒有親密行為。”
“隨你。”
男人神情淡漠,周遭散發著低氣壓,夏南音覺得他有些怪怪的:“回家吃吧,聽說你最近腸胃不好。”
薄瑾硯面色稍緩:“還算有點良心。”
夏南音輕哼:“我又不是白眼狼,你今天幫了我大忙,肯定要對你好一點。”
車子沒直接開去,而是先去了一趟醫院,重新包紮了一遍她的手,才往回開。
張姨已經準備好午餐,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先生剛發了好幾個消息,問小姐到哪裡了,我都要擔心小姐真出事了,還好沒事。”張姨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先生這麼擔心一個人。”
薄瑾硯面無表情:“張姨,不會說話就少說。”
張姨捂嘴笑:“好好,你們先吃,我不打擾你們。”
夏南音面色如常,早就習慣張姨的嘴。
餐廳裡只剩他們兩人。
薄瑾硯切著牛排,淡淡道:“張姨是家裡的老人,不然就憑她說這話,我早開了,你別以為我是默認她的話。”
“我知道。”
女人反應平平,薄瑾硯莫名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下午跟我去公司,等我處理完公司的事,繼續昨晚沒做完的事。”薄瑾硯頓了頓,又道:“中途不準跑到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