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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止握著水果刀,手下按著一隻小狗,刀尖從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膚分成兩半,慢慢用刀分著皮膚和肌肉。
溫辭驚顫到從樓梯上摔下,腳腕處傳來頓痛,她不管不顧的掙扎起來,嘴裡是歇斯底里的咆哮。
“住手!你放開它,不要動我的阿布……不要傷害它……不要……”
說到最後,溫辭淚如雨下,聲音哽咽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因為她的小狗嗚咽的聲音漸漸消失,它拼盡全力望了她一眼,那一眼裡包含著絕望和不捨。
之後徹底不動了。
身子不動了,眼睛裡的絕望還在。
溫辭不敢相信自己的親眼所見,陪伴了她十年的阿布,最終竟然是被活活疼死。
滿地的鮮血,它身上一片溼淋淋,讓她甚至不敢去觸碰它。
她滿目絕望看向裴行止,眼底的悲寂幾乎要化成實質。
“為什麼要這樣對它,它只是一隻小狗,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溫辭淚水順著臉頰不斷滴落,裴行止卻像是不解她的反應。
“這小畜生忽然撲過來咬薇薇,我給它一點懲罰,你這麼大反應幹什麼?”
裴行止的話像把毒針,精準的刺入溫辭早已千瘡百孔的心,疼到她呼吸都發顫。
一點懲罰。
是啊,她差點忘了,裴行止是高高在上的臨安世子,在他眼裡,人命尚且如草芥,剝一隻狗的皮,對他來說連酷刑都算不上。
可那是陪了她整整十年的狗狗,是她母親去世前送給她的最後一件禮物。
溫辭顫抖著手,將死不瞑目的阿布緊緊抱在懷中。
姜雨薇看著她的動作,捂著口鼻,嫌棄的接連後退,眼底卻是明晃晃的得意。
“溫姐姐你別生氣,哥哥也是為你好,這種會咬主人的狗,是該早點處理了呢。”
溫辭死死的咬著唇,直到嘴裡一片血腥味。
才竭力剋制住崩潰的情緒。
姜雨薇是該得意,她曾經無數次偷霍瑾行的內褲穿在自己身上,幻想著他的親吻撫摸。
而如今,那個對她避如蛇蠍的人,把她捧在掌心珍視,她如何能不得意。
此時此刻,溫辭只希望霍瑾行的魂魄看不到這一切,所有的絕望由她一個人承受就夠了。
她把阿布埋在了後院的梧桐樹下,希望它下輩子能無憂無慮,也無痛。
之後獨自在那枯坐了很久。
不知是不是她的重生髮生了蝴蝶效應,上一世的阿布沒有遭遇這些,只是在某天走丟……
走丟……
溫辭忽然驚覺,或許不是走丟,只是她不知道發生的一切。
她頹然的抱緊自己,自責到恨不得代替阿布承受一切。
第二天清早,助理如約送來前一天古墓主人的骨灰。
裴行止開的門,他用手掂了掂陶瓷罐:“這裡面是什麼,怎麼那麼重?”
助理正想回答,溫辭淡淡開口:“骨灰。”
“一個畜生,你還把它拿出去火化了?”
知道裴行止誤會了,溫辭也沒解釋,隨意嗯了聲。
男人驚訝的看了她一眼,很是不解她竟然對一隻牲口有那麼重的感情。
就在溫辭伸手去接陶瓷罐的時候,姜雨薇從身後開口。
“哥哥我們把這狗狗骨灰揚了吧,讓它自由自在的,不然放在屋他都被困住啦。”
聞言,裴行止繞開溫辭的手,寵溺的看著姜雨薇。
“好,都聽你的。”
溫辭愣了幾秒,想要去阻止,卻被裴行止不悅的呵斥。
“溫辭,你能不能和薇薇學學她的善良爛漫!”
溫辭的手慢慢垂下。
她對裴行止的感情很複雜,如果她是十八歲的自己,她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她愛霍瑾行,只愛霍瑾行。
可她是三十一歲,死過一次重生在婚後一個月的溫辭,她和裴行止愛恨糾纏了八年,她仍然愛霍瑾行,卻無法單純的說只愛霍瑾行。
她毀去裴行止的屍骨,卻沒有真的想將他挫骨揚灰。
“嘿嘿,哥哥你真好,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去外面的垃圾箱那裡撒,既給了狗狗自由,還不汙染環境哦。”
溫辭看著攜手出門的兩人,嘴角勾起一抹自嘲。
裴行止對姜雨薇的一見鍾情,還真是愛的深沉,哪怕繼承了霍瑾行的記憶,依舊相信她的天真爛漫。
那就祝願他永遠不要被這份天真爛漫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