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徐霜晚離開廚房後,顧餘年強撐著扶住桌子,才終於有了站起來的力氣。
他將洗好的葡萄放到了客廳桌上,李穆然靠坐在沙發上,像使喚傭人一樣看了他一眼。
“都髒了,我還吃什麼!”
說完,他把葡萄盡數倒進垃圾桶裡。
對此,徐霜晚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不想吃,我們就去樓下買新的吧。”
李穆然笑著摟上徐霜晚的肩膀,“好啊,霜晚,你真好。”
顧餘年苦笑著扯了扯唇角,轉身而走,他要去衛生所開藥,順便包紮一下膝蓋上的傷口。
只是剛走到外面,就迎面撞上了來找徐霜晚的同事。
“姐夫好!只有你一個人在家嗎?我來給霜晚姐送票。”
他從懷裡掏出兩張票,“之前霜晚姐總提起,說你想看《牧馬人》,所以她特意叮囑我留意,為了買到票,甚至連自己珍藏已久的唱片都換了出去呢!”
顧餘年接過票,一聲聲姐夫叫得她愣神了許久。
特意為自己嗎?
想看《牧馬人》只是之前他隨意提及的一句話,卻能要她記掛許久。
可現在,他的每一句話,她都不願意聽,也不願意相信了。
顧餘年還沒反應,李穆然就從房子裡衝出來,看到這兩張票,瞬間驚喜地回頭叫徐霜晚。
“居然是牧馬人,霜晚,我們今晚就去看吧!”
徐霜晚出來後,先和陳瑞打了聲招呼,然後溫柔地靠在李穆然的肩膀。
“你想看,我們現在就去看。”
說話時的餘光卻緊緊盯著顧餘年。
見顧餘年一言不發,她的臉立馬就黑了下來。
陳瑞看氛圍不對,憨笑兩聲,藉口還有事,飛快地離開了。
陳瑞離開之後,徐霜晚終於忍不住盯著顧餘年,“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說什麼?”
“祝你們看的開心?”
徐霜晚本就陰著的臉又撇了撇嘴角,牽住李穆然的手就摔門離開了。
徐霜晚和李穆然走後,顧餘年先去衛生所包紮了傷口。
再回家的時候,他一個人在房間裡愣了很久。
他看著當年結婚時徐霜晚喜氣洋洋交在他手裡的懷錶。
還有枕巾上徐霜晚精細的針線,一切的一切都還恍若在那場婚禮,顧餘年開著婚車幾個巷口幾個巷口的放著喜炮,撒著喜糖。
而徐霜晚是那麼嬌羞地躺在他的身邊。
他不由紅了眼眶,然後開始仔仔細細地收拾著這個家。
天色徹底暗下去,徐霜晚和李穆然還沒有回來。
顧餘年並未在意,只是專心地將自己的東西打包好。
可拉開抽屜,他卻突然發現,岳母去世前留給他的手札,不見了。
那手札記錄著岳母核實驗過程中的心得,若是丟了,後果不堪設想。
他匆忙地將房間翻了一遍又一遍,從裡屋找到客廳,卻都沒有找到。
牆上的掛鐘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十點鐘聲響起,大門才突然從外面推開。
李穆然手裡提著的水果驚慌落下,他大聲喊道:“霜晚,別怕!家裡進賊了!等我先看看,你再進來!”
徐霜晚推門進來,眼神里止不住的怒火。
她死死盯著顧餘年,“你又想做什麼?!”
一直找不到手札,顧餘年本就有點兒驚慌,乍看到徐霜晚,他立馬詢問起來。
“霜晚,你有沒有見過一個牛皮紙的本子?我找不到了。”
李穆然搶先接過話。
“那個本子啊,是我拿了。我看著好看,就收起來了。”
“我以為只是個普通本子,可看他這翻箱倒櫃的樣子,怎麼,這本子很重要嗎?是你小情人給你寫的情書?”
話音剛落,徐霜晚就黑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