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導的點頭哈腰中,男人坐在了上首的位置,左邊是李導,右邊是季今禾。
“這位是京城祁家的祁總,也是我們節目組最大的投資商。”李導滿臉笑意的跟眾人介紹。
說話時眼底卻閃著精光,直接點名說出京城祁家,深怕某些不長眼的人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季今禾抱臂坐在一旁,心想昨天最大的投資商還是自己,今天就變成了這個人。
真是好大的一個驚喜。
“祁總,我敬您。”開餐後,李導殷勤地朝祁修緒敬酒,其他人見狀想效仿卻又沒那個膽量。
京城祁家,多少人想高攀卻又高攀不起的存在。
祁家普普通通的一個保姆都能自視高人一等,以至於各懷鬼胎的眾人深怕自己討好不成反而說錯話得罪了人。
季今禾淡淡瞥了身旁矜貴的男人一眼,給楚燼使了個眼色。
楚燼立馬端起酒杯,隔著季今禾,恭恭敬敬地朝祁修緒敬酒。
心中雖然暗自感嘆自己經紀人的膽大,但是季今禾讓他辦事卻一點都沒有猶豫。
“不錯,好好演。”祁修緒看著季今禾,話卻是對楚燼說的。
像是話裡有話,又像是隨意叮囑。
一旁的李導看看祁修緒又看看季今禾,捉摸不透兩人是否有關係。
圈子裡的人幾乎都是人精,沒有點眼力見的人在這個圈子是走不長遠的。
但也有例外,像楚燼這麼毒的嘴,能在圈子裡活到今天全靠背後的嘉穗娛樂。
只恐怕今日過後,楚燼的星途只怕是會更加順遂,畢竟是被祁總誇過“不錯”的人。
至於楚燼的經紀人,暫且不管她與祁總是否有關係,都註定了李導在心中深深地認為季今禾身份的不平凡。
李導發自內心(屈服於資本的力量)地誇了季今禾與楚燼好一大頓後,主動拿起酒杯要跟季今禾敬酒。
這頓操作把底下的一堆人看得目瞪口呆,且不提李導在娛樂圈的地位,向來只有經紀人討好導演以給手底下的藝人獲取資源的,沒見過哪個導演討好藝人的。
其餘人在心底開始暗暗揣度季今禾的身份,深不知李導實際上也不清楚,只憑直覺做事。
季今禾手已經伸向酒杯,這種場合她這一年多以來經歷過不少,再加上以前也有品酒的習慣,她的酒量不算差。
手剛搭上杯沿,剛要抬起來卻被一隻修長按住。
視線往上,男人並未看她,側臉的輪廓稜角挺括,抬手招來服務員,低聲吩咐幾句後,眼前的酒換成了橙汁。
季今禾微笑著,拿起橙汁,朝李導舉了舉,低頭抿了一口。
李導笑呵呵地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一邊的楚燼疑惑的視線在祁修緒身上打轉,看看季今禾又看看祁修緒。
一場飯下來,季今禾隨意地吃著菜,李導與製片人恭維著祁修緒,楚燼偶爾被提到,其餘人心驚膽戰地附和李導的話。
吃到最後,除了季今禾與祁修緒,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臨別時,李導與其助理安排著喝了酒的人回家。
楚燼去跟李導說了聲後,在李導反覆的“注意安全”等字眼中跟季今禾離開了包廂。
下到停車場,“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後,門口聳立著一道人影。
季今禾微眯眼打量著眼前挺拔的西裝男,對方雙手背在身後,留著一頭寸頭。
“小姐,先生請您上車。”西裝男微低頭,手臂往旁邊一伸,做出‘請’的動作。
季今禾抬步往前走,頭也不回地衝西裝男說道:“把他送回去。”
“是。”
這個他指的是楚燼,畢竟是手底下的藝人,保證員工的安全還是很有必要的。
“禾姐!”楚燼被旁邊突然冒出來的另一個保鏢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跟季今禾被什麼黑社會包圍了。
“放心,自家人。”季今禾回頭看著楚燼的樣子一挑眉,覺得十分好笑。
楚燼就是個看似膽大,實則十分膽小的主,也就那嘴能夠硬氣點兒了。
保鏢引著季今禾來到一輛勞斯萊斯車前,車身隱在黑暗中,反光的車窗隱蔽性極強。
寸頭保鏢拉開車門,季今禾一眼就越過車門看到了裡面雙腿交叉,疲倦地閉著眼靠著坐背休息的男人。
季今禾上了車,衝著男人的側顏喊了聲:“哥。”
“嗯。”祁修緒睜開眼,眼神懶懶地瞥了季今禾一眼,低沉的嗓音淡淡地發出一個音節。
車身緩緩啟動,窗外的景色迅速滑過,除了剛上車的招呼外,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不是因為尷尬,也不是因為陌生。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彼此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每一個動作幾乎都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季今禾感受著身旁人的存在,彷彿沉寂已久的心再次跳動了起來,高高懸起的心落回了實處。
車子駛入了一棟別墅,此刻別墅內燈火通明,季今禾看著眼前的場景,感覺有些恍惚。
上一次看到這個樣子的別墅好像是很久以前了。
司機與保鏢恭敬地拉開車門,兩人一齊下了車。
此時別墅門外已經站了一個人,中年婦女和藹的面容出現在眼前。
“少爺小姐,你們回來了。”劉媽眼睛笑得像兩條縫,親切地迎了上來。
“劉媽。”季今禾此時也忍不住對劉媽揚起一抹笑。
祁修緒衝劉媽點了點頭進了屋,季今禾被劉媽拉著噓寒問暖間也換好鞋站在了熟悉的客廳內。
“劉媽,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久違的關心讓季今禾感到十分親切,同時也心疼劉媽這麼晚還在等她們。
在季今禾的再三勸導下,劉媽回了別墅後的傭人房休息。
季今禾打量著這個熟悉的地方,每一處角落都有她小時候玩耍的痕跡。
此時萬籟俱寂,傭人與司機保鏢都回了後面的員工房休息。
許家一直以為她是被小縣城的祁姓夫妻領養,實則不然,許家永遠也想不到她是被京城祁家收養的。
當然,這也是許家不敢想的。
有一點許家想得不錯,她確實是被養父母嬌生慣養著長大,祁家父母對她寵愛無比,甚至隱隱超過祁修緒這個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