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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

王氏府邸處處懸掛彩燈,賓客雲集,場面喧囂鼎沸。

王邪攜洛寒瀟纖手步入正殿之際。

在場的所有賓客盡皆瞠目結舌。

他們呆若木雞地凝視著王邪。

眾人疑慮,究竟是自己眼花了,亦或是數十年未見,王邪竟已重煥青春?

寂靜。

方才尚且人聲嘈雜的大廳,頃刻間變得鴉雀無聲。

這些賓客或許存在認錯人的可能。

然而王氏族人絕無可能錯認本族的先祖。

況且他們並非愚鈍之輩。

王邪容貌既已恢復年輕,那必然是修為境界取得了突破。

大廳內的來賓,無不眼神閃爍不定地打量著王邪。

“行叩拜天地之禮……”

王晟揚聲高呼。

實際上,王氏族人此刻亦是滿腹疑雲,無法理解王邪為何僅一夜之間便能恢復青春容貌。

但眼下並非探討此事的適當時機。

而且他們也無權過問王邪之事。

“且慢!”

此刻,一位老者猛然發出一聲斷喝。

王邪斜睨此人,目光冷冽如冰。

來自青龍門的徐西晨竟敢在他的婚典上滋事,這著實出乎他的預料。

畢竟他與青龍門素無過節。

王邪同樣不信青龍門會為了區區一個張肖,便與他結下不共戴天之仇。

此事背後定然隱藏著他不瞭解的內情。

“禮儀繼續。”

王邪移開視線。

當前最為緊要的是與洛寒瀟完成拜堂儀式。

待到最終禮成之後,再尋徐西晨清算舊賬亦為時不晚。

“新人交拜!”

王晟乾脆省略了叩拜高堂的環節。

“王邪,你實在太放肆了。”

徐西晨怒不可遏,元胎境九重天的威壓驟然釋放,他指著洛寒瀟厲聲說道。

“這名女子是我弟子未來的妻子,你非但強行迎娶,更出手傷他,簡直是過分至極。”

“徐西晨,你青龍門莫非意欲向我煉丹師公會宣戰不成?”

王邪尚未開口,便有一群老者將徐西晨團團圍住,眼神之中殺機畢露。

這批老者修為最強者不過元胎境三重天,且氣息不穩,與徐西晨完全不在同一層次。

然而他們卻毫無懼色。

只因他們皆是煉丹師公會的長老身份。

修煉界人盡皆知,最不宜得罪的便是煉丹師群體。

而煉丹師公會正是由眾多煉丹師構成的自由聯合體,其影響力遍及三千道域。

其成員構成複雜,既有來自各大世家宗派之人,亦有獨行的散修。

當然,其中也不乏煉丹師公會親自培育出的煉丹人才。

“你立刻給老朽滾開,今後你青龍門別再指望能從煉丹師公會請到任何丹師出手煉丹。”

李融之憤怒到了極點。

王邪曾對他有指點之情,如今親眼目睹徐西晨在王邪的婚典上搗亂。

若非自身實力不足,他恨不能立刻衝上前去將徐西晨碎屍萬段。

依他之見,莫說王邪只是強娶了徐西晨徒弟的未婚妻。

即便王邪要強納青龍門所有的女性,青龍門也理應畢恭畢敬地獻上。

“李丹師,爾等休要逼人太甚。”

徐西晨的氣焰持續高漲,完全不顧及這十幾位老者的顏面。

很明顯,他在動身前來之時,便已下定決心要得罪煉丹師公會了。

畢竟王邪乃是四品煉丹大師,想要擒拿其妻洛寒瀟帶回宗門,怎可能不得罪煉丹師公會?

反正此事他們青龍門站在道理一邊,煉丹師公會也無法對青龍門採取過激行動。

須知,煉丹師公會本身的戰鬥實力並不突出,其強大之處在於其巨大的號召力。

並且,倘若煉丹師公會的丹師行事不合道理,公會也無權對其他勢力施加制裁。

再說,煉丹師公會內部並非團結一致,本質上更像是一個供煉丹師交流的平臺,其成員各有歸屬的小圈子。

待到王邪身死道消之後,又有誰會為了一個已故之人而與他青龍門為敵?

更何況此事的起因僅僅涉及一名女子,實在不值得為此大動干戈。

這件事若繼續升級,對各方的顏面都將造成損害。

最壞的結果,無非是事後向這些丹師賠罪道歉罷了。

然而……

徐西晨轉首望向王邪,眼神陡然變得沉重。

原本以為王邪壽元將盡,未曾料到王邪竟然成功突破了境界。

這下情況變得棘手了。

若不能將王邪除去,將來必定遺留下無窮的禍患。

“難道王邪早已從洛寒瀟那裡獲得了某種機緣傳承?沒錯,定是如此,否則王邪怎會無故迎娶她?”

自認為洞悉真相的徐西晨,眼中立刻流露出貪婪的光芒。

他青龍門之所以甘冒得罪煉丹師公會的風險,其最終目的正是為了獲取洛寒瀟所擁有的機緣傳承。

現在得知這份傳承竟有如此神效,徐西晨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渴望。

他立刻朝著王邪怒聲喝道。

“王丹師,我青龍門亦非蠻橫無理之輩,只要你肯將此女歸還我的弟子,今日之事便可就此了結。”

在這眾目睽睽的場合,他還不敢公然對王邪下殺手。

但在暗地裡,他卻有這份膽量。

“你青龍門當真是自尋死路。”

於婚禮當天動手殺戮固然不妥,但王邪並非拘泥於此等規矩之人。

徐西晨已將威逼施加到如此地步,他若再不出手反擊,未免顯得過於迂腐守舊。

王邪眼神冰寒徹骨,伸手便向徐西晨抓去。

一道真元凝成的大手印恍若能撐起天空的巨掌,掌心之中彷彿包含著一片浩瀚絢爛的星辰宇宙。

“呃?”

徐西晨面色驟變,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動彈分毫,已被王邪的真元大手印牢牢禁錮。

此刻他連一絲聲音都無法發出,更遑論進行任何抵抗。

徐西晨雙目圓睜,瞳孔中充滿了無盡的恐懼。

這王邪的修為究竟達到了何等恐怖的境地?

嘭!

徐西晨腦中的念頭尚未完全形成,其身軀便被那大手印生生捏成了飛灰。

“寒瀟,你暫且先回新房等候,為夫去去便歸。”

王邪的話音剛落,其身影便已從原地消失無蹤,只留下一群滿臉茫然的賓客。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彼此眼中都充滿了困惑與不解。

……

“父親,您務必要替師兄討回公道啊。”

一名容貌俏麗的少女正拉著一位中年男子的手臂嬌聲說道。

“君兒莫急,為父已派遣大長老前去擒拿那洛寒瀟了。”

高龍雙手負於身後,語氣平靜地回應道。

“哼,依女兒之見,應當連同那王邪老賊一併擒來才對。”

每當想起師兄張肖那副痛不欲生的神情,高小君便感到一陣心痛難忍。

“簡直胡言亂語,王邪老賊終究是煉丹師公會的長老,身份尊貴,豈能輕易羞辱?”

高龍開口呵斥了她一句。

僅僅是擒拿洛寒瀟便已承擔了巨大的風險,若再對王邪動手,真當煉丹師公會是擺設不成?

那幫高傲無比的煉丹師們,可從不會與人講什麼道理。

再說,擒拿王邪又有何用?

他真正想要的是王邪的性命。

他心中早已擬定好計策,準備安排一位元胎境的長老偽裝成散修,借尋求王邪煉丹之機,將其暗中斬殺。

“但是,難道我青龍門就要這般忍受如此奇恥大辱嗎?”

“張師兄乃是我青龍門的真傳弟子,他的榮辱便代表了我青龍門的臉面。”

“如今他的未婚妻被人公然奪走,此事若傳揚開來,我青龍門的顏面將置於何地?張師兄日後又該如何在世間立足?”

高小君眼中閃爍著憤恨的光芒,仍舊心有不甘地辯解道。

“行了,你暫且退下吧,此事為父心中自有計較。”

高龍又一次打斷了女兒的話語。

一個小小的張肖,根本不值得他親自出手去得罪王邪。

他所圖謀的,僅僅是洛寒瀟身上可能存在的機緣傳承而已。

自己這愚笨的女兒竟然連這一點都未能看透,心思全然放在了張肖身上。

“父親……”

“轟隆!”

高小君正欲繼續開口,天際卻猛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青龍門的護山大陣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發生何事了?”

青龍門內的所有人都驚愕地抬頭望向天空。

只見王邪神情淡漠,身著一襲鮮紅長袍,滿頭銀髮隨風飄揚,腳下踏著漫天星輝緩步而來,整個人彷彿被映襯得如同星辰的主宰。

嗖嗖嗖!

十餘道身影迅速騰空而起,疾速飛至王邪的面前。

“你……你是王邪!?”

高龍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

實在是眼前的王邪顯得太過非同尋常,與他記憶中那個行將就木、死氣沉沉的王邪判若兩人。

若非他曾見過王邪年輕時的模樣,根本無法將眼前之人與記憶中的老者聯繫起來。

王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屑於同這群註定要死的人多費口舌,直接抬手朝著這十餘人抓了過去。

那手掌彷彿是蒼天降下的神罰之手,周圍星辰環繞,以遮天蔽日之勢猛然壓下。

“你敢……”

高龍瞳孔急劇收縮,剎那間感受到一股彷彿能傾覆天地的恐怖力量向自己碾壓而來。

在這股沛然莫御的天地威勢面前,他們不僅無法做出任何抵抗,甚至連一絲聲音都無法發出。

嘭!

十幾位修為達到元胎境和紫府境的高手,竟無絲毫反抗之力,便被王邪這一掌直接拍成了漫天血霧。

憑藉王邪當前元胎境七重天的強大修為,滅殺這些元胎境修士簡直如同碾死螻蟻一般輕鬆。

他隨手一揮,將這十幾枚儲物戒指悉數收入囊中,隨後便繼續對護宗大陣發起了攻擊。

“父親……”

高小君發出了淒厲的尖叫聲。

她心目中戰無不勝的父親,以及那十多位德高望重的長老,竟然就這麼被人一掌給擊斃了?

這怎麼可能發生!

她雙目圓睜,滿臉難以置信地望著天空中的王邪。

就在前一刻,她還在與父親商議著如何除掉王邪。

結果轉瞬之間,她的父親就被王邪輕描淡寫地拍死了。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過迅猛,讓她根本無法相信眼前所見的事實。

嗡!

王邪神情依舊平靜,雙手快速掐動法訣,開始調動體內那三千星辰界所蘊含的龐大力量。

他體內的小宇宙與外界的天地大勢相互融合,剎那間引動了天象的劇變。

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竟被無盡的星辰光輝所覆蓋,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氣息開始瀰漫開來。

在漫天星光的映襯之下,王邪的身影如同神祇又似魔王,他的掌心彷彿容納了日月星辰,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朝著青龍門的護宗大陣狠狠拍落。

嗡嗡嗡!

那遮蔽天穹的巨大手掌攜帶著無窮無盡的力量,似乎連周圍的空間都要被其生生壓碎。

轟隆!

青龍門的護宗大陣爆發出刺目的光華進行抵擋,但光芒很快便迅速黯淡下去,整個陣法劇烈地搖晃起來,表面盪漾起層層漣漪。

“這六級的大陣果然有些門道……”

見此情形,王邪並未停手,繼續催動更強的攻擊,體內三千星辰界同時發出嗡鳴,迸發出更加璀璨奪目的神輝。

“快!速去稟告太上長老……”

“所有門人弟子隨我一同維持陣法運轉……”

青龍門內部,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沖天而起,發出一聲怒吼,隨即飛向陣法的核心樞紐之處,將自身全部修為瘋狂地注入大陣之內。

他那蒼老的雙眼中,此刻充滿了深深的恐懼。

這座六級大陣足以抵禦化神境強者的神通轟擊,然而方才卻險些被王邪一掌擊破。

本應壽元將盡的王邪,為何會突然之間擁有如此恐怖的實力?

還有,他青龍門究竟是如何觸怒了這尊煞星的?

這位老者心中充滿了太多的疑惑,可惜卻無人能夠為他解答。

轟!

咔嚓!咔嚓!

護宗大陣上傳來了如同鏡面碎裂般的清脆響聲。

“啊——你別過來啊……”

望著那如同神魔降世般的王邪,高小君早已嚇得癱軟在地。

王邪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實在太過恐怖,彷彿能直接衝擊她的靈魂深處。

死亡的巨大陰影籠罩在心頭,讓這位自幼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嚇得思維都停止了運轉,腦中一片空白。

……

轟隆!

王邪又是一記巨掌拍下,護宗大陣光華爆閃,已是岌岌可危。

“豎子住手!”

話音尚未完全落下,一杆蘊含著驚天殺氣的長槍,便帶著足以洞穿萬物的威能,朝著王邪疾刺而來。

“嗯?”

王邪正欲繼續施展強力攻擊,察覺到長槍襲來,情急之下,他猛地抬起一腳向前踢去。

轟!

伴隨著一聲震動天地的巨響。

王邪身形穩立原地,安然無恙,目光冰冷地注視著那位突然現身的魁梧中年男子。

“老傢伙,你來得正是時候,今日我等便將新仇舊怨一併了結。”

“單憑你?休要在此大放厥詞,不過區區元胎境七重天的修為,也敢口出這等狂言。”

高永起的雙眼中閃動著令人心悸的寒光,聲音冷若冰霜。

“想當年本座就該不顧一切將你強行擄走,可惜啊,一念之差竟鑄成今日之憾事。”

早在三百年前,王邪初晉四品煉丹師之時,他便已看出王邪此子絕非池中之物。

因此他曾備下厚禮,親自登門邀請王邪加入青龍門。

在遭到拒絕之後,他一度萌生了將王邪強行擄回宗門的想法。

然而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便被警覺的王邪察知,並被王邪抓住時機向外界傳遞了求救訊息,他才不得不暫時放棄。

如今親眼見到王邪竟然成功突破至元胎境界,高永起內心的悔恨之情愈發濃烈。

早知今日,當初就應該不計任何代價將王邪強行帶走。

但事已至此,再說這些也已經毫無意義了。

不論王邪是通過何種方式突破到元胎境的,亦或是王邪為何會突然殺上青龍門來。

這些緣由如今都已不再是重點。

王邪既然已經打上門來,並且出手斬殺了他的玄孫以及眾多長老。

那麼今日,結局便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王邪殞命於此,要麼就是他青龍門徹底覆滅。

思及此處,高永起周身散發出的殺氣如同狂潮般洶湧澎湃,幾乎凝聚成了實質,他全身的氣勢亦在瞬間轟然爆發開來。

他手中長槍猛然一振,連周圍的虛空都為之震顫,狂暴無匹的殺意瞬間席捲而出,將王邪牢牢鎖定,彷彿要將其一槍徹底撕成碎片。

他一經出手便是傾盡全力,不敢存有半分輕視大意之心。

方才王邪那般輕描淡寫地便接下了他的一擊,足以證明王邪絕非尋常的元胎境修士可比。

其真實戰力恐怕已能與化神境強者相媲美。

並且其肉身強度亦是達到了極為強悍的程度。

他若是膽敢有絲毫輕敵之念,今日隕落於此的,必定是他自己。

“徒勞的抵抗罷了。”

面對這蘊含著狂暴力量的一槍,王邪臉上毫無懼色。

他目前的修為雖僅在元胎之境,與化神境界存在著本質上的差距。

但他身具三千星辰界的偉力加持,體內自成一方宇宙,這使得他的實際戰鬥力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質變。

王邪長袖一揮,三十六枚陣盤立刻朝著四面八方飛射而出,各自綻放出耀眼的光芒,於剎那間便佈下了一道封鎖天地的屏障。

這三十六枚陣盤彼此呼應,相互連接,每一個陣盤都爆發出無窮無盡的凌厲劍光,匯聚成漫天劍雨,朝著高永起鋪天蓋地般傾瀉而去。

這三十六枚陣盤所組成的,正是王邪依據自身所學獨創而出的天罡劍陣。

此劍陣巧妙地融合了攻擊、困敵與防禦三種功能於一體。

王邪行事向來謹慎。

即便他有相當的把握能夠斬殺高永起,但也必須防備對方萬一不慎逃脫。

倘若真被一位化神境強者不顧一切地展開瘋狂報復。

他自身或許無懼,但對於整個王家來說,那絕對將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今日,你青龍門註定要覆滅。”

王邪神情冷漠如冰,周身環繞著璀璨的星辰神輝,一步便踏入了自己佈下的劍陣之中。

轟!

高永起揮動長槍,將漫天的劍光盡數擊散,他目光投向陣中的王邪,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不過是一座區區的四級劍陣,也妄圖想要斬殺本座,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此陣只需能將你困在此處片刻,便已足夠。”

王邪緩緩抬起手臂,握緊拳頭,周圍的虛空竟也隨著他的動作開始劇烈地動盪起來。

他一拳揮出,拳意恢弘浩蕩,彷彿裹挾著整片天地的威勢,朝著高永起猛然轟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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