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裡。
許卿好沒有理會那黑壓壓的一群人,而是直接找了個離門口最近的椅子坐了下去。
“許卿好,你見到爹孃怎麼不行禮?怎麼一點教養都沒有。”
許卿瑤走到她跟前說道。
許卿好絲毫不動怒,反而笑意盈盈的說道:“我沒有爹教,自然不懂什麼是教養。倒是你,有教養,和自己妹夫無媒苟合。”
“許卿好,你說話陰陽怪氣誰呢?你沒有爹教,是詛咒爹爹去死嗎?”
許卿瑤一聽氣的半死,不等她發作,許青平一屁股站起來,指著許卿好破口大罵。
許卿好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若是你還想讓我去給你拼命,就閉嘴。“
許青平的臉色蒼白,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逆女,你是要造反嗎?早知你這般不聽話,當初就不該接你回京,都怪我,一時心軟,沒把你打殘打廢,讓你一身反骨連老子都敢忤逆。”
許有為瞪了一眼許卿好。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京城何時成你許大人的私有物了?這要是被別人聽見了,還以為你要謀逆呢,我可不像你,欺上瞞下的,也不怕犯了欺君之罪。”
“你個小畜生,你竟然敢威脅老子,你看我不打死你。”
許有為見許卿好這般不聽話,揚起手就要去扇許卿好的耳光。
“許大人。”許卿好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笑意盈盈的嘲諷道:“若是把我打傷了,明兒秋闈可就只有靠你的寶貝兒子自己上了,你可要保佑他別再病了。”
許卿好邊說手上的勁卻逐漸變大,疼的許有為齜牙咧嘴。
“許卿好,你當真是無法無天了。區區一個丫頭片子,竟然不把自己的父親放在眼裡,你就不怕天啊雷劈嗎?”
“女兒敢忤逆父親,傳出去會讓你父親成為全京城的笑柄!還不快跟你父親道歉!”
“砰—”
許卿好反手將桌邊一茶杯扔到趙茹真的身上,嚇得她一激靈“道你妹的歉,閉嘴上你的臭嘴,給我滾一邊去!”
”宮月璃,你自己看看你教養出來的好女兒,都敢和自己的父親動手了,也不把我這個主母放在眼裡了。“
趙如真的眼裡能噴出火。
宮月璃皺著眉頭,色厲內荏的威脅道;“許卿好,你還不快鬆手?他可是你親爹!”
”許有為,我若是小畜生,那你和宮姨娘可就是老畜牲,你真是北涼國第一狠人,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許卿好說完猛地鬆開手,許有為差一點沒站穩,她冷笑道:”這只是一點開胃小菜,你們最好別再惹我。”
許有為胸口氣的疼,朝著宮月璃喊道:“你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把這個不孝女抓起來。”
“爹。”
宮月璃還沒說話呢,就見許青平先他一步,擋在了許卿好的身前。
“爹,明日就是秋闈了,你再怎麼生氣,也不能今兒動手,正事要緊。”
許有為看了一眼眼前的許青平,深呼一口氣,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誰讓許青平這麼愚笨?讀書不是讀書的料,習武不是習武的料,劍術,騎術沒一個能行的。
去年許卿好為了陸允承不願再出手相助,許青平愣是半夜把自己泡到涼水缸裡泡感冒,來躲避秋闈。
他恨鐵不成鋼,可是這麼不爭氣的兒子偏偏又是他的嫡長子。
”許卿好,看在你兄長替你說話的份上,我就暫且饒了你。以後你最好是給我閉嘴,謹言慎行,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許卿好勾了勾唇,倚靠在椅子上,姿態慵懶的說道:“明兒讓我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條件。”
許有為已經氣的渾身發抖了,趙如真溫柔的拉住了他的胳膊,給他胸口捋著氣。
”你說吧。”
“讓許卿瑤給我道歉。”
“你說什麼?你讓卿瑤給你道歉?憑什麼?你也配?”
趙茹真氣的面目猙獰。
“四小姐,二小姐可是嫡女,你一個庶女,怎麼能讓二小姐給你道歉呢?”
說話的是趙茹真的貼身桂嬤嬤。
許卿好反手把另一個茶杯甩到了她的額頭,“主子說話,何時輪到你一個奴婢插嘴了?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桂嬤嬤捂著流著血的額頭,兩條腿不停打顫,她是趙茹真的陪嫁丫鬟,就連許卿瑤們都對她禮讓三分,哪裡受過這樣的氣。
“我在不配,也比許卿瑤她偷男人強吧?”
“你胡說什麼?我沒有。”
許卿好朝著她,吐了口口水“我呸,你沒有,陸允承指名道姓要娶你?你當我傻還是當別人傻?”
“你個賤人,你再胡言亂語……”
趙茹真氣的要吐血了。
“娘,你要顧全大局。”
“二妹,你就給她服個軟怎麼了?明日才是大事,你想收拾她,過了明日隨便你。”
許青平朝著趙茹真說完,轉身捏了捏許卿瑤的胳膊,許卿瑤看許有為和趙茹真都閉口不言,她擠了擠眼淚:“對不起。”
她心裡十分不滿,她這個哥哥,真是豬腦子,就因為他是嫡長子,爹孃竟如此偏心,不公平。
“賤人就是要治治,陸允承那個垃圾,我就大發慈悲,讓給你了。”
許卿瑤咬了咬嘴唇,想說些什麼卻被打斷了。
“這下你滿意了吧?”
許有為瞪著眼睛看著許卿好。
“還行吧,差點忘了,陸允承給我的聘禮你還沒有還給我。“
”你說什麼?你個孽障,你怎麼不去搶?許家給的聘禮,那值多少銀子,夠全府上下三年開銷了,怎麼能給你?“
趙如真瞬間更不淡定了,她可是打算用那筆聘禮給許卿瑤當陪嫁的。
“你再嗶嗶,別逼我抽你。”
“你們真不要臉,連我的東西都要霸佔。”
許卿好的一個眼神,趙如真立馬嚥了咽口水,她躲在了許有為的身後。
”許卿好,你不過是個庶出,若不是看在你孃的份上,我早就把你這個災星掃地出門了。別說那些聘禮,就是一兩銀子,你都不值。“
許有為氣的捶胸頓足的。
許卿好撩了撩眼皮說道:“我不值,你們就讓值得人去吧。”
“再說了,那些聘禮是陸允承給我的補償,你們想要私吞,算了,既然說不通,那我們就大理寺見吧。”
許卿好起身,就朝門外走去。
“給我攔住她。”
許青安一聲吆喝,數十個家丁就如猛虎下山般撲了上去。
許卿好眼神一冷,輕吸一口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她小手一勾,身形一閃,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之中,幾個回合下來,就把圍過來的十幾個人打得落花流水,全部趴在了地上。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懶洋洋的陽光輕輕地灑落在她那如火焰般豔麗的大紅色嫁衣上,抬頭挺胸,手裡還拿著棍,站在門口的許卿好,明豔嫵媚,令人目眩神迷。
“反天了,反天了。”
許青安看她這麼囂張,上前就要去親自教訓她。
還沒近身,只見許卿好眼眸微眯,反手一棍子,狠狠的朝著他的腦袋砸去。
只聽咚的一聲,長棍帶著疾風,許青安就被棍棒給砸傷了額頭,一片烏青,血跡斑斑,他踉蹌的後退了幾步。
許青安疼的擠眉弄眼,捂住額頭慘叫一聲。
“許卿好,你到底想怎樣?他是你弟弟,只是一個孩子,你至於下這麼重的毒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