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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白志勇問:“你想好給兩隻小狗取什麼名字了嗎?”

“想好了,公的那隻叫大嘴,母的叫小玉。”

小公狗吃肉的時候嘴巴張的很大,嘴巴很寬,體態笨重,可以感覺到它很有力量。

小母狗長的很秀氣,跟另一隻狗形影不離,十分要好。

白志勇點頭,“大嘴以後很可能是隻鉗狗。”

鉗狗的特點就是口重,咬住獵物不鬆口。

狩獵野豬時,往往由鉗狗先咬住野豬的耳朵,控制其行動能力,野豬的頭被控制後不能隨意甩動拱咬,減少其他獵狗的傷亡率。

不過鉗狗往往要有一對,一左一右才能更好地控制野豬。

黑虎是隻黑背,仗著體重噸位勉強可以充當鉗狗。

但是四眼是聞騷犬,沒辦法和黑虎配合。(聞騷是指根據氣味追蹤獵物)

抓中小型獵物時沒啥問題,遇到大型野豬甚至是熊瞎子,這樣的組合就不夠看了。

“可惜兩隻小狗才六個月,怎麼也得一歲多才能正式跟著出圍……不然黑虎可以和大嘴打配合。”白志勇抽完了煙在樹墩上磕了兩下菸袋,“明早就開始訓它們,我教你怎麼訓狗,你願不願意學?”

白杜鵑又驚又喜。

她知道爺爺訓狗的本事很厲害,但是從沒聽說爺爺收過徒弟。

就連她親爹在的時候都沒能學成。

“你不願意就算了。”白志勇故意逗她。

“我願意!”白杜鵑連忙站的筆直,“要行拜師禮嗎?”

白志勇笑了,“行,你願意的話。”

白杜鵑二話不說撲通一聲跪下,把白志勇嚇了一跳。

“師父。”白杜鵑學著戲腔。

白志勇哈哈大笑,“就你個鬼丫頭戲多,快給我起來。”

他站起身正想拉她起來,四眼和黑虎突然豎起耳朵,衝著一個方向汪汪大叫。

“有人來了……是生人。”白志勇小聲提醒,“不要忘了昨晚我說的話。”

白杜鵑想起了蘇毅安送來的信,心中不禁一動。

“嗯。”她輕輕應了聲。

遠處傳來靴子踩踏積雪的咯吱聲。

白杜鵑緊盯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因為她有夜盲症,晚上根本看不清。

“杜鵑,到我身後來。”

白志勇的聲音緩慢而堅定,為她增添了莫名的勇氣。

白杜鵑拄著柺杖挪到白志勇身後。

四眼和黑虎擺出防禦姿態,立在白志勇身前。

“嘿,老冬狗子,看住你的狗!”黑暗中走來兩個中年人,全都是山裡獵人的打扮,揹著獵槍,腰間挎著獵刀。

白志勇眯縫著眼睛擺弄著菸袋,就像沒聽見這話一樣。

四眼和黑虎步步緊逼。

兩人眼見兩隻狗靠近嚇的連連後退,“快把狗看住!我們只是路過!那個女的,你快點叫住狗!”

白杜鵑拉長了臉。

什麼叫那個女的,哪個獵人說話這麼缺德!

常年在山裡行走的獵人從來不會輕易冒犯別人。

因為你今天得罪了別人,搞不好日後會遭到報復。

在山裡出點什麼事連個救的人都沒有。

白志勇輕哼了聲,喝了聲“退”。

四眼和黑虎頓時不叫了,但它們也沒有退,眼睛一直盯著這兩個陌生人,尾巴像刀似的舉在空中,晃也不晃。

兩人這才稍稍 鬆了口氣,堆起笑臉,“你好呀,老冬狗子。”

白志勇吧嗒吧嗒的抽著菸袋,搖了搖頭,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白杜鵑接過話:“我爺爺耳背。”

“原來這樣啊……”兩人依舊一副和氣的模樣,“老冬狗子,我們是來山裡獵熊的,迷了路能不能借你這裡休息一下?”

白杜鵑的直覺告訴她,這兩個人很有問題。

別看他們臉上笑著,她卻覺得他們的笑容很虛假。

就像……她後爹老莫家的人一樣。

白志勇耷拉著眼皮,繼續扮耳聾,“什麼?你們要藉口熱水喝?好……丫頭,你去給他們拿壺熱水來。”

白杜鵑答應一聲轉身要進地倉子。

“哎,不麻煩了,我們來就行。”兩人不等白杜鵑反應,先她一步拉開了地倉子的門。

白杜鵑忍住想要掏匕首的衝動,回頭看向白志勇。

白志勇對這兩個陌生人強闖地倉子的舉動沒有任何的反應。

就好像他真的熱情好客,十分歡迎兩位做客。

白杜鵑見狀也壓下了心裡不滿。

兩人進了地倉子,四處掃視。

白杜鵑從爐子上把熱水壺提下來,“來,我給你們倒水喝。”

兩人收回目光,拿出隨身攜帶的水壺,扭開蓋子往裡灌水。

白杜鵑看到他們兩個的水壺時心裡咯噔一下。

這兩人根本不是什麼獵人!

她好歹也是活過兩世,在山裡見過不少打獵的人,他們隨身攜帶的水壺都是用皮革製成的。

而這兩個人用的卻是鋁質的水壺。

白杜鵑偷偷去看這兩人的腳。

他們穿著長筒馬靴,但是他們故意用褲子遮在馬靴外面。

能穿得起這種馬靴的,根本不可能是附近村裡的獵人。

白杜鵑不著痕跡地收回目光,好奇地問,“你們要去獵熊?就你們兩個嗎,你們怎麼不帶狗?”

“我們是去插夥。”兩人回答的有些敷衍,眼睛還在四處打量,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插夥是什麼呀?”白杜鵑年紀輕,她的問題並沒有引起對方的懷疑。

“你連插夥都不知道,你不懂打獵吧?”其中一個獵人笑道。

“嗯,我爺是獵人,我什麼都不懂。”白杜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插夥就是我們要進別人的隊伍裡打獵。”

“哦……你們一共幾個人啊。”

“好幾個,說了你也不懂。”

“我才不是什麼都不懂呢。”白杜鵑生氣地噘了下嘴,提著水壺轉身就走。

“哎你等一下。”一個獵人叫住她,“我和你打聽點事。”

重點果然還是來了。

白杜鵑穩了穩心情,緩緩轉過身,“你們想問什麼?”

“你和你爺爺在這裡住了多長時間?”

“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別誤會,我們是想找個人……我們本來是三個人,昨天暴雪我們和他走散了,他應該是往這個方向來了,你們有沒有見過他?”

白杜鵑搖頭。

“那……這山裡還有別的老冬狗子的地倉子嗎?”

白杜鵑呼吸一滯,面上卻平靜道,“沒有,我沒見過。”

“你能告訴門口的雪地上為什麼有血跡嗎?”兩人不約而同地把手放在了腰間獵刀的刀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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