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過了兩日，何清瑤遣人送來了一套藏藍色的絲綢禮服，還給留了張字條：
“今晚有個慈善晚宴，穿上它跟我去宴會。”
司煜衡愣在原地。
自從五年前開始，何清瑤就幾乎沒有攜他出席過重大公開場合，每次都是帶自己的秘書或者是情人，這次怎麼會……
如果換做是之前，司煜衡一定會開心得上躥下跳。可如今他心已死，何清瑤帶不帶他出席宴會，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傍晚時分，何清瑤來接他了。
看到面容俊朗，身材高挑的司煜衡時，何清瑤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無法不承認，司煜衡是她見過的最英俊的男人，當年對他心動，或多或少也有容貌的因素在。
司煜衡剛準備拉開後座車門時，車窗緩緩下降，露出了蘇桓笑得燦爛的臉。
他故意挽緊了何清瑤的胳膊，裝作歉意地開口：“後座我和清瑤坐滿了，辛苦你坐副駕了。”
何清瑤看他一眼，語氣冷漠：“副駕駛才是你的位置。今晚我喊你來是讓你當保姆，服侍好我和阿桓的，不屬於你的東西不要痴心妄想。”
司煜衡愣了一瞬，不禁苦笑著在心裡罵自己，
今時今日你還在幻想得到她的愛，怎麼可能不遍體鱗傷呢？
他順從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何清瑤本以為他會難過地爭辯，卻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溫順，她的心臟突然抽痛了一下，她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脫離她的掌控。
慈善晚宴還沒開始，宴會廳裡的每個人都各懷心思地跟別家寒暄。何清瑤帶著蘇桓到後臺準備，留下他一個人在現場，毫無社交慾望的他在這裡顯得格格不入。
四周的人總是時不時看向司煜衡，竊竊私語的聲音讓他感覺很不自在。
他接過服務生送過來的香檳匆匆逃到角落坐著，這種莫名其妙成為焦點的感覺實在是讓他呼吸不上來。
有兩個男生背對著司煜衡，剛好就在討論他的事情。
司煜衡悄悄湊近了些，他聽見其中一個男生說：“你看到司家少爺那個禮服沒？我記得那是一個法國設計師手工縫製，全世界只有一套。”
“對啊，我記得當時何家千金何清瑤買下來送給他的小情人了吧？怎麼會出現在他身上啊？”
“還能為什麼，肯定是別人不要的東西給他了唄。”
難怪司煜衡一進來，所有人都在小聲討論他，難怪何清瑤會突然給他送東西，原來是因為這是蘇桓不要的。
宴會的大門突然打開，何清瑤牽著蘇桓的手款款走來。
蘇桓身上的高定禮服鑲滿了細鑽，在燈光下熠熠閃耀。何清瑤一臉寵溺地牽著他走向大廳中央，全場最亮的燈光追隨著他們的步伐，好一對般配的佳人。
這無疑是當眾羞辱司煜衡，他只覺得臉燙得離譜，四周的議論聲幾乎要將他淹沒。
“那個不是司家少爺嗎？我記得他跟何清瑤是青梅竹馬啊，怎麼會這樣？”
“青梅竹馬又怎麼樣，還不是比不過天降。”
“什麼天降啊，那男的只是何清瑤的情人，司煜衡才是正牌男友。但現在看來，正宮還比不過一個小三呢！”
“你們不知道嗎？聽說司煜衡以前出軌了，所以何清瑤才這麼對他，也是他活該。”
“我要是能跟何清瑤在一起，巴不得馬上入贅她家，司煜衡真是不識好歹啊。”
……
司煜衡無力地躲在角落裡不敢發出一絲聲音，試圖降低他在眾人眼中的存在感。
偏偏何清瑤點了他的名，讓他在眾目睽睽下給蘇桓擦鞋。
司煜衡渾身都在抗拒，何清瑤湊近他耳邊，小聲：“你也不想五年前的視頻，被當眾放出來吧。”
他一下紅了眼，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他蹲下用衣襬給蘇桓擦了擦並沒有任何汙漬的鞋尖。
蘇桓笑得偽善，“辛苦你了哦，煜衡。”
何清瑤用只有他們三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我就是要你知道，一個被別的女人玩過的男人，只配用別的男人用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