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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手機震動,傅錦程的消息跳出:【慶功宴快開始了,過來陪我。】
附上的是頂級會所地址。
我盯著那條消息看了許久,沒有“請”字,沒有“辛苦了”,只是理所當然的命令。
我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並沒有立刻動身,而是打開電腦再次檢查了遍申請材料。
確認無誤後,我習慣性地換上他送我的那套職業裝,他說這樣才符合我的身份。
推開包廂門,傅錦程被一群人簇擁著,看到我姍姍來遲,蹙眉道:“怎麼才來?”
熟悉的不耐煩語氣,像是我欠他的。
“路上堵車。”我隨口扯了個藉口,在他身邊坐下,習慣性將杯中酒液倒給傅錦程。
這一直是我們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他知道我不勝酒力。
然而今天我卻被他的經紀人一把攔住,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哎喲,書語老師今天可不能再讓錦程護著了。他今天可是別人的’護花使者’呢!”
刻意拖長的尾音,帶著明顯的暗示和嘲諷。 話音剛落,包廂裡立刻響起一片鬨笑和起鬨聲。
“簡老師,您這可不行啊,今天是錦程哥的慶功宴,你得替他擋酒才對!”
“就是就是,你看我們帶來的女伴,哪個不是乖乖喝酒陪著的?簡老師是大編劇,更得知情識趣不是?”
我順著他們的目光掃視一圈,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衣著暴露的“女伴”,確實都端著酒杯,巧笑嫣然地依偎在各自的金主身邊,像一件件精美的裝飾品。
而我,那個通宵達旦為傅錦程嘔心瀝血、字斟句酌的御用編劇,此刻在他們眼中,竟然也淪為了同樣的角色。
我盯著酒杯,巨大的屈辱感瞬間淹沒過來。
我下意識看向傅錦程,心底還殘存著一絲期待。
我想看看他的反應,哪怕只是一句維護的話。
然而,沒有。
眾人的嘲諷還在繼續,傅錦程卻彷彿置身事外,專注地盯著自己的酒杯,慢條斯理地晃動著,彷彿我的處境與他無關。
包廂裡的氣氛因他的沉默而變得微妙而尷尬。
直到所有人都看向他,傅錦程這才懶洋洋地抬起頭,勉強伸手撫上我的背。
“好啦,別放心上,他們在開玩笑呢。”他的聲音懶散而敷衍,“你這個大編劇可別這麼小心眼啊。”
不痛不癢的兩句話說完,他就像完成了一個不得不走的流程,迅速收回了手。
見我臉色依舊難看,他才有些不耐煩地對著朋友們虛虛訓斥幾句,隨手拿起我面前的酒杯,扔進垃圾桶裡。
場面似乎緩和了些,我卻已經心寒入骨。
正當我暗自神傷想找個藉口離開時,包廂門被輕輕推開。
一襲白裙的許芷晴站在門口,柔弱又驚慌地望著滿屋子的酒氣和喧囂,怯生生地開口:
“錦程哥?”
那一瞬間,傅錦程的反應快得驚人。
他幾乎是立刻推開了身邊的我,急切起身走到許芷晴面前,將她隔在包廂外,語氣心疼。
“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包廂裡都是酒氣,嗆著你怎麼辦!”
他轉身皺眉,對著眾人厲聲呵斥:“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這些酒都換了,別燻著芷晴。她聞不了這個味兒。”
眾人立刻手忙腳亂地行動起來。開窗的開窗,換酒的換酒。
甚至有人細心地吩咐服務員更換了餐具,生怕許芷晴碰到剛才的一絲酒氣。
傅錦程小心翼翼地護著許芷晴入座,替她擋開周圍可能存在的“汙染源”
眼前的場景與方才的對比,刺得我眼睛發疼。
原來,他不是不懂珍惜。只是珍惜的人,從來都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