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錦還沒反應過來時,便突然雙腳離地,被景昭珩輕鬆抱起,額頭重重的砸在他堅實的胸膛。
她被抱到了床榻上。
身子才剛落下,脖頸再次被他鉗住。
景昭珩的雙腿跪在她的身側,居高臨下的逼問道:“你身上是什麼味道?”
姒錦正要解釋香囊中的東西是何物時,才發覺他問的是她身上的味道。
而且那枚香囊,已經被他扔了。
她身上的味道?
難不成……
這就是所謂的新手福利?
可為什麼她自己聞不到?
姒錦眼尾綴著淚珠,硬著頭皮回答:“奴婢不知道陛下說的是什麼味道……”
“你自己身上的味道,你自己不知道?”
景昭珩掐住她脖子的手又收緊了些。
他的頭痛已經完全消失。
為什麼這個宮婢身上的味道能剋制他的頭痛?
姒錦用力去掰他的手,眨著慌亂的水眸,眼眸澄澈無辜:“奴婢聞不到自己身體上的味道……”
她確實聞不到。
不過,最好能讓景昭珩覺得,這個味道專屬於他。
她說完,又刻意壯著膽子問:“奴婢身上是有什麼味道嗎?”
景昭珩看她不像是撒謊的模樣,他手指卸力,俯下身再次埋入她的頸窩。
那味道像是淡淡的桂花香,含著一絲檀木香和茶香。
寢殿中遲遲沒有動靜,趙忠有些擔憂。
他隔著木門,問道:“陛下,可要再派人進去?”
“滾。”
殿中傳出景昭珩的斥聲。
榻上,姒錦的脖子還被他鉗住著。
男人貪戀的依偎在她的頸間,啞聲命令:“哄朕睡覺。”
姒錦:“……”
不止這香味,就連她的聲音,似乎也能撫平景昭珩腦中那根瘋狂跳動的琴絃。
可對於姒錦來說,這是份危險差事。
畢竟此刻她的命就在暴君手上。
只要他稍稍用力,她的脖子便會被折斷。
“奴婢要如何哄陛下入睡……”
景昭珩的手威脅似的加大了些力氣:“說話,朕要聽見你的聲音。”
他被頭痛折磨。
已經很多個日夜沒有踏踏實實的入睡過了。
他猛地使力,姒錦沒忍住,喉間擠出細碎的一聲嚶嚀。
景昭珩又將手放鬆了些。
姒錦得以順暢呼吸,努力想了想要說什麼。
最後選擇講哄孩童的故事。
她緊張的開口:“從前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
景昭珩眉心輕蹙了下。
幼稚的故事。
這念頭還沒深想,他馬上便只覺得發燙的眼睛睏倦感崩裂似的襲來,眼皮也像是有千斤重。
沒多久,他就聽著這幼稚的故事睡著了。
等身邊的呼吸聲沉重規律起來,姒錦的故事才停下。
不過,景昭珩太過敏銳多疑。
就算是睡著了,掐著她脖子的手仍舊是保持不動。
姒錦的目光落在榻邊白色的床幔上,若是仔細看,應當能瞧見上面有飛濺上的斑斑點點的紅色血跡。
宛如前世她的遭遇。
前世的今日,姒錦也是來到了祈玄宮外候著。
不過進來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好姐妹清霜。
清霜是罪臣之女,父親被誣陷貶官流放,她被送進宮為奴。
可她是個徹頭徹尾的惡人。
清霜精通醫術,前世她進殿後拿出了一種聞了就能剋制景昭珩頭痛的花草——
靈香草。
藥效顯著,她也因獻藥有功,被景昭珩免除了戴罪之身。
這花草,便是姒錦剛剛香囊中的東西。
她昨晚從清霜那裡偷來的。
而這時候的姒錦,在挑選她的獵物。
她出身卑微,被家中強行送進宮做宮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