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棉正回偏過的頭,不說話。
程紅說:“陸柏林追求你,你為什麼不答應?你忘了我說的話了?你是不是覺得蘇家收留你了,你就飛黃騰達,你就隨心所欲為所欲為了?!”
葉棉:“陸柏林在陸家,沒有話語權,不如陸聿川。”
程紅不說話了。
陸聿川的名字如雷貫耳,這樣的人,在陸家佔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自然也比陸柏林更有價值。
如果葉棉能攀上那樣的高枝,她即便是養母,也應得一句母憑子貴。
片刻,程紅覺得冤枉了葉棉。
一旁拿了溫溫的溼巾,又體恤地擦上人的臉。
葉棉被打時沒躲,被擦時倒躲了。
她朝後撤了半步。
程紅溼巾擦了個空,尷尬拿下,語氣也軟了,“你怎麼不早跟媽媽說,只是,這陸聿川沒你想象的這麼簡單,你找他……我擔心你受挫。”
葉棉只說了一句。
“陸家若是一群見色起意的草包,就坐不了現在這個位置了,我要是受挫就退的性格,您也不會收養我了。”
程紅這巴掌打得很重,白皙的左臉頰泛紅的五指痕跡格外清楚。
片刻,給人從抽屜裡拿了藥膏,遞去。
程紅:“別生媽媽氣,回房間冷敷一下,然後塗點藥,注意,別被你爺爺發現了。”
葉棉接過,“嗯。”
隔天上學,白皙臉頰隱約透出的紅腫,喬言心細心,一眼就發現了。
她很震驚:“你的臉怎麼了,被誰打了?”
葉棉看著課本,淡淡地:“我養母。”
喬言心再次震驚:“我天!豪門就是這樣的?養女就說打就打?!棉棉,我也沒看你跟著蘇家過了多少好日子,不然你還是別在蘇家了!小序還以為你去享福了,要知道你在蘇家這麼被對待,他定不能願意!!”
葉棉看看她,沒順著她的話說:“你別跟小序說。”
話是這麼說,但葉棉深知,喬言心即便想說也說不成。
畢竟,她這個姐姐也聯繫不上他。
葉棉蹭課時,旁邊的男生臉紅著加了她的聯繫方式。
她沒拒絕,正好趁著他找自己聊天的時候,跟人要了陸聿川的課程表。
好在陸聿川也不止在s大任教授,平時還要抽身忙公司,課並不多。
每節課,但凡有空,她便去。
只不過低調地坐在最後排,頭也不抬,專心照著買來的課本看,聽,學。
蹭了半個月的課,外加課後複習,生生把陸聿川的課程從頭到尾捋了個遍。
這天,陸聿川叫她。
葉棉流暢地回答了問題。
陸聿川又問。
葉棉不答:“教授,這個問題我已經答過了,不回答第二遍。”
周圍人吸氣聲四起。
他們不是沒看出,這個每節課都來的漂亮女生,根本不是本專業的。
本以為人家跟普通女孩一樣,對陸教授有意思,來湊熱鬧。
結果這懟天懟地的。
看來應該只是對陸教授的金融學有意思。
陸聿川也不是沒聽出來。
她在故意拿自己的話回懟他。
他沒再強求,扯了下唇角,讓人坐下。
葉棉從始至終語氣都軟綿有禮貌。
“謝謝教授。”
課後,葉棉照常去找了陸聿川。
這次沒要聯繫方式,只問人方不方便週末一起吃飯。
陸聿川說:“這位同學,我不明白你到底想做什麼。”
葉棉很大方,沖人笑得很乖,“陸教授,我喜歡你。”
陸聿川別過臉,朝前走,“不好意思,我不喜歡你這種類型。”
葉棉追上,“那你喜歡什麼類型?”
陸聿川每個字都說的很清楚:“短髮鳳眼長臉。”
葉棉微微勾起唇角。
她跟在陸聿川的旁邊,陸聿川腿長,一步跨出去不少,她跟得緊,腳步很快。
她微微歪頭,尋人的眼睛,開心道:“那好巧啊,陸教授,我就是誒。”
葉棉在睜眼說瞎話。
豈止不是。
她一頭烏黑的長髮,瓜子臉上是一對圓圓的杏眼。
每一個詞,都是她的對立面。
但葉棉不知羞地直接認下了。
兩人搭一塊兒很養眼,葉棉又笑得甜。
雖這個點路上人不多。
但只要是碰上的,必引來頻頻側目和議論。
葉棉無所謂,但並不代表陸聿川和她一樣。
他蹙眉低斥:“別跟著我,我對你沒興趣。”
葉棉也不氣,跟得更快了:“那我就等到您對我有興趣。”
接下來,那道聲音聽進耳裡,好像在極陰的冰川裡迎面吹來了陣寒峭的風。
六月的天,將人從外到裡全都刮透了。
“整天把心思放在男人身上,你父母就是這樣教你的?好好讀書,我沒可能對一個幫人替課的惡劣學生有興趣。”
葉棉停了腳步。
圓溜溜的大眼睛裡瞬間紅了一圈,噙著晶瑩盯著那道挺拔的背影。
楚楚可憐的模樣,將周圍觀察的幾個男生看得於心不忍。
“陸教授還是心狠,這麼漂亮的妹子,說的什麼啊?竟然直接給人兇哭了。”
“誰啊?不是我們學校的吧,我們學校哪有人敢這麼追著陸教授,不會是什麼親戚家屬的吧。”
更有手快的,屁顛給人送去了紙巾。
葉棉接過擦了擦,再抬眼,微笑著跟人說謝謝。
男生紅著臉撓頭,連說不客氣。
“同學間,應該的應該的!”
沾著淚的紙巾在手中捏成團,葉棉朝相反的方向走。
男生想不到,嬌滴滴的女神在轉身的一瞬間。
眼眶還未褪紅,臉色已然冷靜,沉靜的模樣好像剛才批判訓斥的人不是陸聿川,而是她葉棉。
惡劣?她惡劣的地方還好好藏著呢。
這才哪到哪啊。
陸聿川這人,看起來根本對她這種類型絲毫不感興趣,在他身上太過浪費時間。
畢竟,她的目標是陸,而不是聿川。
一連幾個星期,葉棉再沒去s大蹭過課。
本想微信也一起刪了。
又不想白白浪費在他身上耗的功夫。
眼珠轉了下,葉棉來了壞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