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羨沒再說話，只靜靜地聽著頻率裡他不緊不慢下達指令的聲音。
“春秋7568，增速300以上。”
“吉祥2756，滬城進近，雷達看到，跑道36R下到1500。”
吉祥機長複誦，“跑道36R，下15，吉祥2756。”
“東航5155，聯繫滬城135.25。”
“135.25，再見，東航5155。”
進近完成，頻率裡再次出現顧斯延的聲音，這次是將她移交給了塔臺管制。
溫羨斷開自動駕駛直接操縱飛機，對準跑道中心線，按照指示下滑。
操縱手柄放機翼，起落架……副駕韓沛汶讀檢查單，進行著陸前的相關檢查……艙門打開，旅客下飛機。
送走所有旅客後，溫羨進行了飛行後的檢查工作，等一系列的檢查做完，她走下飛機，抬頭看了眼不遠處亮著紅燈的塔臺。
碰巧就在此時，月亮從雲層裡跳了出來，懸掛在深藍色的天幕上，月光傾灑而下，給整個機場都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溫羨掏出手機，調準角度，咔嚓一聲，將那一輪懸月定格在畫面裡。
***
出機場後，溫羨上了輛出租車，脫口而出報了目的地，等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站在公寓門口。
溫羨看著面前的“東湖灣公寓”，腳尖在地上胡亂踢了兩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算了，來都來了。
去看看又不會少塊肉，說不定他根本就不在這裡住。
畢竟她聽說顧雲樺可是給他在機場附近買了套小兩居，比這兒環境好多了，又近，誰會沒事再跑到這邊來住。
進門左轉第三棟就是，電梯在16層停下。
溫羨走出電梯，站在1602的門牌號前，她垂眸看著面前的嶄新的指紋鎖，就那麼站著沒動。
他換鎖了。
片刻後，她抬手推開滑蓋。
“請輸入指紋或密碼。”一道冷冰冰的電子提示音響起。
溫羨按下一串數字。
“開門成功。”
密碼沒改。
她推開門走進去，門口的感應燈應聲亮起，她抬手按下開關，懸掛在客廳中央的吊燈被點亮。整個房間頓時變得明亮起來。
公寓面積不大，七十平左右，一間臥室，一個洗手間外加一個廚房和一個小客廳。
聽說上一個房主也是滬城機場的工作人員，只不過後面由於工作方面的原因要離開滬城，而這套公寓最終被顧斯延買下。
房間的整體設計走的是現代極簡風，主要以灰白色調為主，金色作為點綴，是溫羨喜歡的裝修風格。
房間乾淨整潔，陳設擺件和她八年前離開時沒什麼區別。
進門左手邊放著一個灰色收納盒，盒子裡面安安靜靜躺著一個嘉蘭百合的針織鑰匙扣和幾個已經舊了的發繩髮夾。
都是她的。
溫羨打開鞋櫃，自下而上的兩層擺放著幾雙男款皮鞋和運動鞋，最上面一層擺放著的是兩雙女士拖鞋。
一雙款式簡單的黃色涼拖，另一雙是墜著一對毛茸茸兔耳朵的白色棉拖，穿在腳上走路的時候那兩隻毛茸茸的耳朵總是會擺過來擺過去，十分可愛滑稽。
都是以前溫羨穿過的，尤其是那雙毛茸茸的棉拖，深得她的喜愛。
她拿出拖鞋換上，往裡走，客廳擺著的灰色沙發是溫羨跑了十幾家商場買回來的。
他們曾在那裡做的大汗淋漓，汗津津的互相貼著對方躺在這張沙發上。
那時候的顧斯延不喜歡出來，總是把她抱的緊緊的，就那麼埋在裡面，貼在她的頸窩裡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