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泉的周邊沉水香繚繞,蒸得人頭腦發暈,君知闕閉了閉眼,腳步幾乎是不自覺地,一步步向那人走去。
“誰準了你未經允許,擅自到這裡?”
他開口,語氣間透出不悅的怒意。
嗓音卻又低暗又有幾分啞。
那霧氣中的女子身影緩緩跪伏下去,卻不似第一眼見她那般柔順,而是帶著幾分媚勾唇道:“難道不是……陛下思念妾嗎。”
君知闕終於漸漸看清了霧中的人兒。
那跪伏著的雪色身影,雲鬢散亂處露出一截白膩纖細的後頸,在水霧的浸透下脆弱得像被雨打溼的蝶。
未等他做出反應,眼前的人已輕撩起手指,如同一條小蛇般,蜿蜒勾住他的腰帶。
君知闕渾身一瞬間緊繃,出自本能地攥住了她的手腕,防止眼前大膽的人繼續作祟。
下一秒便聽虞皎噙著笑意開了口:“若不然,妾又怎會出現在……陛下的夢裡?”
君知闕腦中嗡的一聲作響。
自夢中猛地睜開雙眼。
“……陛下?”
虞皎手中還執著團扇,聽到響動目光關切地望過來:“怎麼醒了,可是沒有睡好?”
君知闕似是還未從剛剛的幻夢中清醒過來,看向虞皎的眼神中氤著幾分欲色,無言地抿了抿乾澀的唇。
夢中勾人的靡麗豔色,和眼前這張純然的臉重疊在一起。
明明是一張臉……怎麼會擁有這樣截然不同的感覺?
君知闕只道是自己腦子熱糊塗了。
“走遠點,別在朕眼前晃。”
為了儘快恢復清醒,他面上有意做出了厭惡不耐的模樣。
而虞皎的面色卻並未表現出半分苦惱,只是眸子微彎淺笑了下。
“遵命。如今等到陛下醒來,妾也好下去休息片刻了。”
說完,小綰正巧從外面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手中託著一盤散著涼氣的冰鑑,其中放著冰好的水果。
“如今剛剛入夏,晨起時天涼,可到了正午就熱得厲害。妾叫人備了冰鑑,陛下嘗一嘗南疆的果子。”
虞皎叫小綰放下冰鑑,隨後主動開口:“妾便不打擾了,只望陛下在妾這兒休息得好。”
“等等。”
君知闕神色不明,在她轉身離去的前一秒,將人叫住:“朕方才休息了多久?”
“回陛下,約是不過一個時辰。”
“你一直都守在這裡?”
虞皎轉過身向他,溫吞地點了點頭:“陛下的意思,妾自當從。”
“公主心向著陛下,這些不算什麼的。”小綰恭順地候在一旁,狀似不經意道:“陛下前來相見這一面,等的那整夜便值得。”
“小綰,下去。”
虞皎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雖是訓責,語氣卻並沒什麼殺傷力。
隨後,她便對著眼前的男人道:“小綰多話,妾會好好管教她,請陛下莫要放在心上。”
君知闕沒有說話,只是這樣看著她。
視線望到那才放下的團扇,和那冰鑑中冰得恰到好處的果子,他的神色逐漸變化得叫人琢磨不透起來。
南疆所在的地理位置偏僻。雖是小國,佔地面積並不大,但這些特殊的好玩意兒,在天盛國確實不常見。
可見虞皎這番準備是費了心的。
君知闕的表情卻看著並沒有絲毫動容,反而有幾分陰沉。
“做這些,是為了討好朕?”
他面色陰冷道:“誰告訴你做這些多此一舉的東西?”
原劇情中,女主揹負著母族的存亡,對帝王處處小心翼翼的順從討好。
可正因如此,君知闕認定女主所有舉動都是抱著目的,並非交付真心,就連這張臉都是刻意模仿白月光投其所好,因而厭惡至極。
眼前,正是女主被虐開始的劇情點。
虞皎還未說話,就被君知闕掐著脖頸按到了床腳,“不要妄圖揣摩朕的想法。”
君知闕一生最厭惡被算計,這番獻媚手段,更是令他直接回憶起幼時那個在帝王面前使手段搞陷害,直接害了他生母性命的宮妃。
陰晴不定,也喜怒無常,帝王的怒火直接叫殿內的所有宮人都嚇得腿一軟跪了下來。
“虞、皎,你覺得自己很聰明嗎?”
君知闕是沉著聲音問出的這話。
虞皎力氣不敵他,此時已經呼吸困難了些,她臉頰憋得漲紅,下意識揮動手胡亂拍打眼前的男人。
本是沒有任何力氣的反抗,直到她“無意間”一巴掌甩上了男人的臉。
“啪”的一聲脆響。
整個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宮人已經嚇得全都不敢喘氣了。
湯圓也滴滴滴發出警報。
【完了完了!宿主,你真的是我姐嗚嗚。】系統欲哭無淚:【原劇情女主就是要被男主虐身虐心,才能在最後激發他的愛和悔意,這段劇情少不了的啊!你怎麼直接把人打了啊?】
虐文女主見過吧?暴戾偏執男主也見過吧?現在沒見過的來了。
前者甩了後者一耳光,帶響的。
湯圓:【啊啊啊啊啊!】
虞皎:【擔心什麼?先爽了再說。】
湯圓:【啊啊啊啊啊啊啊!】